宗澤感覺自己這段時間就像只花蝴蝶一樣, 馬不停蹄的到處飛舞。真是迎來送往忙的不亦樂乎。

剛回到家, 正準備說收拾收拾, 明天去紫利縣王進士那裡去的。他姐良芬就對他說:“宗澤,你明天可不能去紫利縣的。你們走後, 馬縣令使人來過了, 說要宴請你們這次中秀才的人的。我說你不在家後, 馬縣令又使人來了一趟, 說是等你回來了, 要去他那兒一下的。”

宗澤只得放下手中收拾的東西,心道,這馬縣令可真是將官場交際這一套用在了自己身上,自己這次再去吃席, 那前後就有三次了。可真是看得起他們這些秀才的。

腹誹雖然腹誹, 但縣太爺召見總是好事, 那得趕緊去才是。

看到宗澤,馬成洪真是不吝誇贊之辭,哈哈笑著拍宗澤的肩膀,直道他年少有為,前程無量。鼓勵他再接再厲, 最重要的是不能忘了他這個風白縣令的栽培之恩。

兩人正說著話時, 有差役進來, 說是有急事要找馬縣令商議。宗澤見了,趕緊起身告辭。馬成洪也不挽留,命人捧了一匹綢子、十兩銀子出來, 哈哈笑著:“宗澤,這些是給你得中院案首的花紅,不必推辭,快快收下。”宗澤口中客氣了一陣後,也就欣然收下了。

宗澤辭別馬縣令,剛走到門口,馬建迎面走了過來:“宗澤,你回來了?我聽人說你在我爹這裡,趕緊就過來。怎這麼快就走了?”

宗澤笑道:“馬縣令有事兒要處理。我就先出來了。”

馬建一聽,立馬搭上宗澤的肩膀道:“難得你回來,走,我們去蓮花池喝頓酒去。”宗澤推辭有事,馬建道:“你能有什麼事?走走,我們兄弟好久沒見了,喝一杯去。”

邊說邊拿過宗澤手上東西,叫了個人過來:“你,去將這東西送到陳家。”說完,也不管宗澤答不答應,撮著他就走。

兩人來到蓮花池,看到衙內來了,掌櫃的親自迎接招待。馬建隨口吩咐道:“不用報菜名了,將你的這兒最得意的菜揀著上個幾道,再來一壺西鳳酒。好了,先就這些,你退下吧,我叫了再進來。”

人走後,馬建先草草的恭喜了下宗澤:“估計恭喜你得中秀才頭名的話兒,你這些時候都聽膩了。但見面不恭喜你吧,好像有點兒不那麼得勁兒。兄弟我就在此恭喜你了。”

宗澤聽了笑道:“你這恭喜之辭真是讓我耳目一新。多謝你了。”

兩人嘿嘿一笑,說得一陣話來,菜也上來了。兩人就開始吃起酒來。碰了幾杯後,話漸漸的多了。馬建慢慢的說到了他家的石炭場,說他們家的石炭燒出來的火很旺,就是那些個石炭灰不大好處理,不知道怎樣用,倒了吧又可惜,現在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了。

宗澤正奇怪這馬建怎對自家的石炭場這麼上心?正要問呢,才想起,自家跟他家也算是合夥開炭場了。馬建關心也就不奇怪了。不過他說的煤灰不好處理?宗澤心頭一動,這個他可能有辦法。嗯,等這次從王進士那兒回來,再來處理好了。

接著這家夥又說道:“宗澤,我現在也沒讀書了。我爹讓我幫著做些事兒呢。前次,我隨我家的管家一起去了趟浪滄,你不知道哇,那裡雖是平原,糧食倒是挺豐盛的,但是木料貴的嚇死人哪。我們這邊到處都是的木頭,在他們那兒都值錢的不得了。”

這話宗澤聽了進去,問道:“浪滄,是不是我們金洲下面的?好像我們金洲到浪滄,要經過好幾個渡口吧?”

馬建道:“可不是,從金洲到浪滄要走三四天的呢,這我還是坐的官船,要是坐別的去,少說也要五六天的。”宗澤心頭有個隱隱的念頭升起,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等再說。

遂,宗澤也不言語,拿起酒壺又篩了一杯酒給馬建,拿起酒杯:“來,來,再碰一杯。”

宗澤現在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的,也知道馬建的酒量的,估計自己要喝盡興了,那馬建早翻了。於是將手中這一壺酒喝完後,也不讓人再上了。

馬建還嚷嚷著要喝呢,宗澤勸道:“不能再喝了。你不想今天又被人扛回去吧?我今天走時,聽到有人進來報說有急事,小心你爹今天心氣兒不順。撞上了,你今天可就慘了。”

馬建雖然還是嘴硬了幾句,但到底不敢再堅持了。宗澤見狀趕緊道:“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們吃點飯吧,不然光是個酒飽,心裡也糙的慌。”

吃完飯,宗澤道:“我今日事多,明日就要去老師那裡了。就先行辭去了。等我從老師那兒回來後,我們倆再好好兒聊聊。”馬建不通道:“你少哄我,你哪次找過我,都是我找的你好吧。”

宗澤笑道:“我保證,我保證這次回來一準兒找你。”

宗澤回到家,林淑芳已經將他要去紫利縣要帶的行李收拾好了。宗澤檢查了一下,見他娘將厚絨衣都給帶上了,笑道:“娘,你忘了,老師不是讓舅舅帶過信了麼?這次去就相當於辭行的,很快就會再回來的。不用帶這麼多東西的。”

林淑芳道:“娘知道。但想著這些時候,天氣不定的,不是怕你冷麼?”宗澤只說不用這些厚衣服,陳忠運也道不用:“現在天氣還好,不用帶些個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