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所畫的是趙慎那日從東湖上來時的光景。

他身披薄衫,被湖水潤濕的衣料服服帖帖的粘在上精瘦健韌的肌理上。

那天晨時未至, 光線不明, 她並不能很清晰的看出他胸口的硃砂,作畫全憑著腦中的印象。

她對他的身體太過熟悉, 以至於根本不用去回想。

手被趙慎握著,他持著毛筆,沾了朱紅, 在他胸口添了兩顆茱.萸, 他畫的繪聲繪色,只是一個點睛之筆,便將某些地方描繪的栩栩如生。

趙寧原本為了顧忌男女之防,她也不太好意思畫出來,故此能省的都省去了, 沒成想四哥自己給自己添上了。

趙寧有點沒臉直視。

趙慎一手握著她的手, 另一隻手置於她的小腹上,她半點動彈不得, 也不敢隨意挪動。趙慎的掌心那般熾熱,透過薄薄的衣料, 灼燙著她的內腹。

趙慎將趙寧沒有畫上的地方統統補上去了, 而且細致的淋漓盡致, 他放下筆, 側過臉在趙寧耳側道:“看清楚沒有?這才是你四哥。”

他嗓音聽上去很淡, 徐徐而至,帶著入夜之後的慵懶。

趙寧聞言, 一陣輕飄飄的,只覺酥酥麻麻之感席捲四肢百骸,她沒有去看畫冊,只覺這畫面著實令人赧羞。

她真是不該畫他,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錯。

既然畫也補好了,四哥也該離開了,可他還是那個姿勢圈著她,這讓趙寧不得不以為他還想像昨晚一樣對待她。

她腦中突然冒出“暗度成倉”,“不安於室”,“ 撥雲撩雨”,“ 花前月下”………諸如此類的詞。

更要命的是,她竟然隱約之中絲毫也不排斥四哥的靠近,即便將來極有可能會冠上不甚好聽的名聲,她也覺著甘之如飴。

她中了他下的蠱,已到幹心沉淪的地步。

堅守著最後一點作為女子的賢良淑德,趙寧瞥過臉去,道:“我,我要睡了。”

她聲音低到了骨子裡,春.夜漫長,她又是很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這一開口,就成了蓄謀已久的誘惑,趙慎空著的那隻手放在她肩頭,將她掰了過來。

兩人個頭相差頗大,趙慎雙手提著趙寧的腰肢,將她提到了桌案上。

他沒有給趙寧或是驚訝,或是反駁的機會,趙慎一低頭就含住了他念想了一整日的菱角唇。

他不像是昨天晚上的雄獅,這動作輕柔溫和,帶著無比的虔誠與敬意,加之趙慎原本清寡的臉,竟看不出半分情.欲。

只是趙寧瞬間又被什麼東西抵住了,她無能為力的喘息,只是看著趙慎微蹙的眉目,心思飄渺到了無人之境。

少頃,趙慎抬起頭來,到底還是不敢任意妄為,眼下還不是時候。

他低低一笑,問:“晚上吃了梅子酒?”

趙寧囧上加囧,點了點頭,“嗯。”

趙慎只是想過來坐一會,以往都是她纏著他,年紀稍大,越是不知輕重,沒日沒夜的纏著。

趙慎曾以為自己戰無不勝,卻不想輸給了一個小小女子。

現在,他依舊是她的奴,因為她才在這世間沉浮。

趙慎從懷裡取出了一隻玉簪子,“明日戴上。”他淡淡的語氣,分明帶著命令的口吻。

四哥送的東西,趙寧一概全收,她知道回絕的後果會是怎樣。

趙寧點頭應下,“哦。”他二人都算是“私相授受”了吧?

趙慎的指尖掀開了趙寧的交領中衣,趙寧有些發慌,不曉得他想幹什麼,卻聞他道:“你那麼想看朱浩天,我也給你留一個。”

留一個什麼?

他一言至此,臉埋進了她的脖頸間,一股怪異的酥麻瞬間將她淹沒,他.吸.吮.了半晌,趙寧微微有些刺痛,待趙慎抬起頭來時,趙寧發現他眼眸微紅,已然微醉之態。

趙寧摸了摸脖頸處,那裡還微微潤濕,她已經不曉得該說什麼了,總覺著四哥甚是怪異。

此時此刻,對四哥的迷戀消散一半,趙寧只是傻傻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趙寧的墨發是披散開來的,身上還有淡淡的皂香,且只穿了一件粉白色的高領中衣,趙慎知道她已經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