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高手莫名其妙的追蹤禦前侍衛?

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通。

且不論,對方是否已經知道趙家已然探清了對方虛實,這件事都是不可小覷的。

趙慎尚未來得及換衣,他雪白色中衣上的血漬著實明顯,趙夔作為兄長,大步上前查驗一番,“老四,你傷在哪裡了?”

趙翼的視線也落在了趙慎的下腹處,趙慎自然也看見了,他一愣……劍眉驟然一蹙,但旋即那淡薄的面容卻淺淺一笑,“無事,大約是昨日捕獵時不小心碰上的。”

趙夔收斂神色,“沒有傷到就好,這次也幸得公孫姑娘暗中相助,若是老三和小五真有個差池……我這個當大哥的,一輩子都不得心安。”

提及公孫月,趙翼本能使然,他坐在石杌上,不再言語,彷佛一提到這個人,他什麼面子裡子都沒了,裡裡外外都被人偷窺了空。

他甚至於還記得公孫月當年的模樣,還有她用嘴在他額頭啄了幾口時的情形。

趙翼臉上滾燙,只覺清白早就不在。

趙慎將官袍收好,修長的五指摁在袍服上,指尖輕輕劃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才道:“此仇我趙家必報!溫茂盛是這些年過的太逍遙了,他大約望了,這太子腳下,還輪不到他一個臣子妄為!”

趙慎說這話時,頗有禦宇天下之態。

其實,趙慎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今日對待溫家的態度有些超乎了趙夔與趙翼的預料。

趙夔道:“嗯,老四言之有理,對了,你可知大內的人因何追蹤你?據我多方打聽,皇上並沒有派遣人手出去。”

趙翼也想不通,若是朝廷想對付趙家,絕對不會只盯著老四不放。

趙慎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膝頭的官袍,像對待一隻養在身邊的寵物,他半斂眸,淡淡道:“此事我會著手去查,溫家那邊就勞煩大哥二哥了。”

趙慎嗓音低純,像喝了幾杯烈酒下腹,人已然有了微醉之態。

趙夔與趙翼覺之奇怪,但也沒有久留,近日事多,趙家的三位公子俱是忙碌至極。

待趙夔與趙翼離開,趙慎才吩咐了人抬了洗澡水過來。官袍還可以設法再重做幾身,他看著手中沾染了女兒家初.紅的袍服,唇角微不可見的一揚,這之後將袍服疊好,動作輕緩了放入了箱籠裡,彷彿在對待一件何等珍貴之物。

這件事………日後再與她細算。

溫茂盛生於草莽,數年前探花遊街,被當朝太傅相中,成了太傅大人榜下捉婿的物件,自那之後,溫茂盛一路平步青雲,直至今日已經是權傾朝野的內閣次輔,掌斷綱披紅之權。

溫茂盛年輕時候不敢納妾,只有一房正妻,雖說耕耘後院十數載,也僅得一子,而他的長子也只有溫玉一根獨苗兒。

但溫玉到底是姑娘家,傳遞不了溫家的香火。

溫大爺妻妾成群,奈何就是生不出來帶把的兒子,這可急壞了溫茂盛,兒子不中用,他索性自個兒開始廣納後院。

這些年加之同僚相贈的美人,細數下來,足有十八人之多。

不過,最令溫茂盛寵愛非凡的當數給他生了么兒的第十八房小妾。

溫茂盛也一直藉此證明他老溫家並非後繼無人,瞧瞧他這把歲數了,也能折騰出兒子出來。

不過,這一次,溫茂盛卻是被自己狠狠打了臉。

第十八房小妾與戲子幽會之後,竟雙雙被人迷暈了,這之後又被人雙雙綁在了城東石碑樓下。

幾乎一夜之間,溫茂盛戴綠帽兒的事被傳的滿城皆知,更有甚者言:溫次輔的么兒與那戲子簡直是一個磨子刻出來的,堂堂次輔大人,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半百之年竟被一個小妾和戲子耍的團團轉。

可見,奸雄也逃不了枕邊風的唆使。

但溫茂盛的第十八房小妾也並非傾城國色,之所以得寵也無非是因著那個孽.種。

溫茂盛在朝中稱霸多年,這一打擊讓他當場氣鬱吐血,一下便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