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皇宮,八王爺“嘶——”的一聲揉了揉下巴,“趙淩,我讓你打,你還真打?”

趙淩聳肩,“你想留在京城操辦婚事,你就得付出代價,你以為今日這事,皇上會沒有疑心?你我還是小心為上。”

皇帝多疑,這一點八王爺自是明白,但在沒有見找她之前,他實在不想離開,就算走了,也是茶飯不思。

以前也就算了,起碼以為她死了,他也便死心了。

可現如今,知道她還活著,還知道她至今也念著自己,這對八王爺而言便是極大的煎熬。

他哪裡會在意她的容貌?!

即便她這輩子都沒法恢複了,她還是他心目中的那個王家妹妹。

趙淩與八王爺今日大鬧一番,自然不可能立即就和好如初,通往定北侯府的路上不知多少探子跟著,二人出了宮門便兵分兩路。

趙寧下午小憩了一會,小築二樓東西各有兩間屋子,其中一間便是她現在所住的地方。

屋內陳設一看就是女子所用,梳妝臺上還有京城風靡一時的香膏子,天宮巧……竟還有口脂!

她從榻上起來,日光西斜,洋洋灑灑的落入屋內,照亮了屋內浮動不休的塵埃。

朱漆檻,碧紗窗,靜宜的讓人以為當真身處世外了。

臨窗的軟榻上放著一條桃花粉小氅,也是滾了雪白色兔毛邊的,但並不是趙寧所有。

怎麼這裡還備著女子所穿的衣裳?

趙寧心中藏著趙慎。故此,對諸如此類的事情尤為敏感,並非她有多霸道,只不過是女子的本性而已。

她推開窗欞,正要探頭去看,也不曉得趙慎是什麼時候站在了外面,趙寧一抬眼就看見了他幽若古潭的眸子。

她本能的‘啊’了一聲。

趙寧已經知道趙慎是誰了,他不是侯爺父親的親兒子,將來可能也不會是她的兄長,這個認知將趙寧此前的堅持淹沒的絲毫不剩。

她不曉得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了。

她已經到了連自己都沒法原諒的地步,她迷.戀趙慎的存在,覬覦他的人,甚至於對他的皮相尤為瞭解,這些都讓趙寧無法控制的去靠近他。

危險卻又致命的吸引。

二人四目相對,西斜的日光呈現淺橘色,將二人重重籠罩,時間定格在一瞬,趙慎一改寡淡疏離之態,他柔聲問道,“小五做了什麼虧心事?這般大驚小怪”

他,他是不是又是故意的?

趙寧讓自己極力鎮定,覺著自己甚是沒出息,上輩子面對強權俱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怎的一到了四哥面前,她的幾縷小魂兒都起飛了?

‘情’字果真是惡魔,將她折磨的筋疲力盡,但即便如此,此時此刻見著趙慎,她心頭的歡.愉無法言語,好像迷途的羔羊看到了領路的牧羊人。

趙寧嚥了咽口水,這純粹只是無意識之下的動作,她將衣兜裡的金牌掏了出來,下午時細細瞅了幾遭,才發現了這是什麼東西,她自是沒有那個膽子收下此物的。

“四哥,給。”趙寧剛從被窩出來,雙手還是軟和溫熱的。

趙慎低垂著眼眸看了她幾眼,視線又落在了她手上的金牌上,他沒有立即去接,似乎這東西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他淡淡的問了一句,“小五現在信四哥了?”

信啊,比信真金白銀還要信!

二人僵持片刻,趙慎伸手接過金牌時,他的指尖劃過趙寧的手背,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稍作停留,而後卻又毫無預兆的離開。

趙寧感覺詭異,現在很多話,她也不便去問了,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

況且,她現在隱約覺著那夫人便是四哥的生母。

她更是不能知道這樣的秘密,即便是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

“出來吧,一會該用飯了。”趙慎將金牌放入懷中,那上面還帶著趙寧的體溫,他覺著胸口突然不再那麼孤寂了。

趙寧順從的走了出去,天知道她是有多麼拘謹。

道姑驚訝於趙慎回來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