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不動聲色的移開了實現,側過來臉看著外面景緻,歪脖子的垂柳,綠蔭匝地的桂樹,沿街的小販......

不行!

還是不行。

她雖不去看趙慎了,但車廂內都是他的氣息,她貪戀著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薄荷味,這氣味似乎勝過最為奢侈的龍涎香。趙寧一聞到薄荷氣息,就不由自主地心跳一慌。

少女白皙無暇地耳垂泛著可疑地粉紅,如那三月桃花紛飛,一個不經意間都是別樣的風情萬種。

在趙寧沒有看到的地方,趙慎的唇角微微一動,眸中溢位一抹從未有過的歡喜,但很快還是消散了。

趙慎的腿很長,即便是坐著,膝頭還是輕易碰到了趙寧緊合的雙膝。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趙寧感覺膝蓋被碰觸了好幾下。

這下,她更慌了,神色呆滯的端坐在那裡,樣子竟有點可憐。

不多時,馬車在一處酒樓外停了下來,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趙寧這才看向了趙慎,卻見他正合眸假寐。

外面的小廝也沒動靜,趙寧想了想,便喚了一聲,“四,四,四哥。”

趙慎還是沒有反應,趙寧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推他,卻不想趙慎突然睜開眼,準確無誤的捉住了她的小手,帶著她下了馬車。

趙慎明明是那麼粗魯,但趙寧卻安安穩穩的落了地。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的太快,趙寧一臉茫然的看著趙慎,卻聞他道,“怕什麼?是來吃飯的,又不是吃了你。”

趙寧:“…………”這話怎就又敲擊了她本就不安的內心?四哥如此正派,她如此胡思亂想?!

要不得,要不得!

酒樓座無虛席,但雅間卻靜宜幹淨,小二很快就上了菜。

趙寧看著一桌的佳餚,心裡沒什麼底,這是要先賞後罰?

吃飽了才有力氣受罰?

趙慎落座,挽起袖給二人布了菜,見趙寧一臉的不信任,他淡淡道:“坐下。”

趙慎的話對趙寧而言總是威懾力十足,趙寧便坐下,按著趙慎的意思,她便吃了起來。

兩人不是頭一次同桌而食,趙慎似乎並不在意那些虛禮,故此趙寧也沒有法子,她就算想矜持一下,也尋不到一個最為適當的藉口,畢竟他二人是兄妹,而她自己還是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她要是裝一下矜持,四哥肯定會笑話她。

再者,她心裡有鬼,要是太過在意了,是不是顯得不打自招了?

一番思量,趙寧只顧著吃飯,將懲罰一事也給忘卻了。

今日趙慎特意點了一份乳鴿湯,奶白.的湯汁,淺黃的香油,上面還撒了一層香菜,看上去煞是美味。

趙慎無預兆的道了一句,“這湯大補,小五可多喝。”

“…哦,哦!”趙寧連續喝了兩小碗,果然是大補,喝完之後,雙頰紅成了熟透的柿子,這下也不用掩飾她此刻的羞赧了。

午飯過後,待小二收拾了碗筷,趙慎還是沒有提出如何懲戒她,只問:“字畫臨摹的如何了?”

趙寧連連點頭,旁的事她不敢保證,但四哥交代的任務,她無半分敷衍。

趙慎起身,他突然之間的靠近,讓趙寧産生一種逼.仄之感。

“走吧,帶你去選墨。”趙慎低著頭,欣賞著小姑娘或是徘徊,或是佯裝鎮定表情。

小趙寧,你到底還能裝過久?

趙慎給她理了理脖頸上的華鬘,修長白皙的指尖就在趙寧胸口上輕輕劃過,如羽毛在秋波無痕的水面蕩過,那樣似水無痕。趙寧身子一僵,趙慎卻是面色無異,還是那種近乎於‘冰清玉潔’的臉,這之後便先一步邁出了雅間。

獨有一方薄荷清香。

趙寧:“………”是她如今太過邪惡了麼?她為什麼剛才會將四哥想成了孟浪子弟?!

“愣著作甚?還不出來。”趙慎的嗓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趙寧忙轉身跟了出去,從二樓下來,趙慎一直守在趙寧身側,他肩寬腰窄,又生的高大,挨著小姑娘很近,很輕易就擋去了旁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