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定北侯府也不甚太平。

趙淩從葵閣下來, 早早就去了寢房。

內室已經掌燈, 臨窗的繡炕上擺好了兩素一葷一湯的晚膳。

趙淩從未沉浸榮華富貴,他的俸祿與趙家的傢俬, 有大部分都犒賞了軍中將士,與那些戰死的英靈的家屬。

這些年,趙家的三個兒子都是自己謀錢財的。

妻子嫁給他大半年了, 他雖待她如掌心寶, 什麼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綾羅綢緞,鎏金珠寶,但凡他能辦到的,但凡他所擁有的, 他都會毫無保留的給她。

可妻子一貫樸素, 若非是有孕在身,趙老太君強.加了上房的夥食, 她估計只會叫下人準備一菜一湯了事。

王氏身為侯夫人,她已經站在了貴婦圈中的頂尖位置上, 一品誥命也是拿著朝廷俸祿的, 趙淩知道他的妻在默默的支援著他。

趙淩緊促的眉心漸漸舒緩, 看了王氏, 他那點不愉快也消散了。遂上前幾步, 大掌粗魯的握著王氏的雙手,放在掌心捏了又捏。

屋子裡還站著侍立的下人, 趙淩這動作,這眼神,著實火熱。

王氏有點赧然,“侯爺,今日的事,您莫要掛心了,早些用飯吧。”

趙淩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會這樣念著一個婦人,他低著頭,將妻子的手摁在他健碩的胸膛上,那裡正強勁的跳動著。

王氏被他強烈的雄性氣息所包圍,白皙的面頰漸漸紅了。

她有了雙生子之後,趙老太君直接發話,讓趙淩搬出她的屋子。

趙淩也照做了,雖說晚上經常膩味一會才走,但夫妻兩人已經太久沒有真正意義上親密了。

趙淩低著頭,唇靠近了王氏光滑細膩的額頭,嗅了一口發香,積攢在內心的陰鬱消散了大半。

他終於明白因何古往那麼多的風流人物,都離不開佳人相伴。

妻子身子嬌弱,懷了雙生子也不見長肉,趙淩心疼不已,他娶她是為了許諾她一生無憂,不是讓她跟著自己受苦的,他低低的斥責,但並無兇意,“昨日又拿了銀子去桃花庵了?”

桃花庵裡住的都是寡婦,這些寡婦與旁人不同,她們的夫君都是戰死沙場的好男兒,有些人不願意改嫁,便去了桃花庵隱世去了。

自從王氏知道趙淩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她感同身受,暗地裡也幫著那些寡婦。

王氏沒想到趙淩會知道這些。

他不是一直很忙麼?

王氏被他抱的太緊,他身上又燙,這讓臉皮子很薄的王氏有些耐不住了,當初肖程失憶,寄宿王家,也是多番攻勢,才讓王氏最後招架不住,招了他為婿。

現如今,王氏已經憶不起肖程這號人了。

她與趙淩從相識到成婚也沒多久,說來也怪,她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他,趙淩的出現,佔據了原本署於肖程的所有位置。

王氏推了推他,她做那些事無非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支援,她並不想以此邀寵,再者那些寡婦也著實可憐,王氏於心不忍,還想著張羅一座茶莊,教會她們如何營生,今後日子還長,年紀輕輕就相伴古佛了,未免有些太過殘忍。

王氏答非所問,“侯爺,別這樣,飯都快涼了。”

飯涼了,可趙淩一時半會兒沒法‘涼’下去。

這些年,他肩上的擔子太重,難得任性自私一會,那便是隨了心意,娶了王氏。

“芷婼,我的好夫人,為夫已經問過大夫了,說你眼下胎象很穩,若是床.事得當,沒有大礙的。”他這話說的十分直接。

王氏懵了,急得想跺腳,當即對屋子裡伺候的下人吩咐了一句,“你們都下去吧。”

趙淩是故意為之,他就喜歡王氏這個樣子,下人紛紛垂頭,一個個也臊的慌。

侯爺一貫正經,一挨近夫人,整個人都變了。

待房門合上,他就低頭一親芳澤,貪.戀了好半晌才放開了王氏,抱怨道:“哎,若是你我二人可以隱居世外,便能天天過這樣神仙眷侶的日子了。”

王氏,“…………”這是定北侯應該說出來的話麼?

王氏粉色的唇已然豔紅,她平日裡不施粉黛,正好適合親.吻,好像每一點都是趙淩所鐘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