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這一番‘大動作’自是讓肖家也有所耳聞。

要知道,王氏還未和肖程正式和離,這廂她就被趙淩給看上了,真要是成了趙淩的妻,或是妾,那肖家顏面何存?

且不論肖老太太等人是否在意一個區區二房的平妻,單是精神近乎分裂的肖程便就受不住了。他一直在等著王氏迴心轉意,甚至於在幻想出了王氏在他跟前獻.媚.討.寵的畫面,她那樣的人,又嬌又軟又羞,即便十年了,在肖程心目中,迄今還沒有女子能及過她。

沒想啊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她竟與如何顯赫的權貴勾搭上了,還鬧著通州人盡皆知。

王氏先救了定北侯一命,這之後定北侯又救了王氏於難處。

這叫什麼?唱戲文呢!

她王氏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的位子,她難道忘了他二人之間還有一雙兒女了?

肖程氣結,與聽聞訊息後的次日就從國子監告了假,一路直奔通州王家。

自然了,他臨走之前,周氏夥同玲瓏,又是一番煽風點火。對王氏的品行含沙射影了一通。

肖程許是火氣頗盛,到了通州時,臉上起了數顆紅痘子,再不是往日那個風度翩翩的程朗。

王氏見到他時,竟也以為自己曾經瞎了眼了,怎就看上他了。

肖程消瘦了一圈,王氏腦中不自覺的浮現了趙淩的體魄,趙淩前腳回京,便有定北侯府的婆子丫鬟過來伺候著了,雖說王氏還在抵觸,但趙淩似乎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倏然之間,王氏臉上嗖的一下就緋紅一片。

她詫異於怎就在短短一月之內對一個近乎陌生的男子産生了如此大的深刻印象。

莫不是如外面流傳的那般,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王氏思及此,不免一番羞.恥。

但面對肖程,她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眼下的這種心結。

王家人對肖程已經很不待見,王家老太爺和老太太俱不見客,王家大爺倒是想將肖程轟走,但他還惦記著妹子和肖程的和離書,如果沒有和離,妹子如何能令覓良婿。

這世道對女子的束縛太嚴,王家大爺是看著自家妹子長大的,王家雖算不得大富大貴,可王氏卻是自從嬌貴著養大的,豈能這輩子就此擱廢了?

肖程見王氏清麗脫俗,幾月不見,如今一看,竟顯得周氏與玲瓏太過俗豔了,肖程自是捨不得嬌妻。

男人多半都是犯.賤的,擁有的時候看不到對方的好,這一旦有人跟他搶了,他方知舊人的好處。

“大哥,我有話要對芷婼單獨說,還望大哥行個方便。”肖程繃著臉道。

王家大爺哪裡肯走,這些年王家對肖程不薄,妹子跟著他入京不到兩月又回來了,還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王家大爺恨不能將肖程摁在青石地面上揍上一頓。

王氏正想跟肖程做個了結,且不論她是否要嫁定北侯,就算沒有定北侯這個人,她也還是照樣要與肖程撇的一幹二淨。

尤其是她的一對兒女,斷不能再去肖家!

“大哥,你先回避一下,我知道怎麼做的。”王氏道。

王氏長相柔弱,性子亦然,說話時總叫人不由自主的想憐惜她,王家大爺退了一步,“也好,我就在屋外,有什麼事你叫我一聲即可。”還真是不放心讓肖程和妹子獨處。

現在王家有定北侯府的人,這事要是傳到了定北侯的耳中,誰曉得又會惹出多大的事出來?

王家大爺深為妹子憂心。

肖程得了機會,數月累積的相思和慍怒一下都暴露了出來,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靠近王氏,居高臨下的,半是威脅,半是恐嚇,道:“我已經知道你與定北侯之間的事了。”

“你以為他真會娶你?他那樣身份的人,想娶誰不成?不過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想玩.弄你罷了,你若聽信了他的話,日後可別害了兩個孩子遭殃!”

王氏本想跟肖程好好談談和離之事。他這一出口,王氏便打消了和顏悅色的念頭。

她又不是沒有跟定北侯接觸過,人家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人,也沒有肖程這等威壓,更沒有任何瞧不起人的姿態。

反倒是肖程有些咄咄逼人之勢。

要不要嫁定北侯還沒有定論,但見肖程這般說辭,王氏內心深處的倔扭湧了上來,她抬頭與肖程直視,只是眼中再無昔日的愛慕,只剩下不屑,她也是有自尊的,容不得旁人隨意踐踏,道:“旁人娶不娶我,與你無關。你我之間情義已絕,我此前說過,你若不寫和離書,我便蹭你一份休書,屆時誰的臉面難看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