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廂,肖寧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相宜,當她自報家門,且說明來意時,如她所料,相宜非但沒有驅趕她,還陷入了沉思。

她如今華衣錦食,所賺的銀子三輩子都揮霍不完了,但十年前的冤屈沒有哪一日不折磨著她,因著周氏下手狠絕的緣故,她這輩子也無法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更做不了清白人了。

相宜問了一句:“你是說,你是肖二爺在外面帶回來的女兒?你才多大?你母親自己不去爭,你這丫頭倒是個厲害的,還知道找到我?”

肖寧長話短說,她現在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辰一長,萬一肖家那邊察覺到她出府了,周氏保不成又會借題發揮。

“相姨,你當真甘心麼?周氏這回又不知道想出了什麼主意?那隻鐲子是你親眼看著摔碎的,它怎會又摔一次!”

相宜笑了笑,塗了胭脂水粉的面頰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只是人在煙柳之地呆久了,周身上下已經染上了一層紅塵味,如何洗也洗不掉了。

“就沖你還喊我一聲相姨,這個忙我也會幫你,不過也是為了我自己!周金鳳害的我好慘,我豈能讓二爺被她矇蔽了雙目?就算你今日不找過來,我也遲早會登門尋事。不過………你方才說你來京城一月之久,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事?”

肖寧給自己找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藉口,道:“有一次聽到燒水的婆子無疑中提及,我便記住了。”

一絲憂傷自相宜眼底一閃而逝。

還有人記得她?!

“好,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去肖府!”相宜語氣顯出狠意,她能在這種地方摸打滾爬多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壓的通房丫頭了,進不了肖家的大門,那麼她就在外面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這條命留著也沒有太大的意思,倒不如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相宜一直恨著周氏,如今肖程回京了,她自然是等到了最好的機會!

門扇吱呀一聲從裡開啟,肖寧走出屋時,感覺到一道視線在看著她,可她一轉身又空無一人。

事不宜遲,她自是馬不停蹄的趕回肖府。

當趙慎重新折回雅間時,趙夔側頭問了一句:“老四,你怎麼走了這麼久?”

身為家中嫡長子,他也是很操心的。父親常年不在京中,祖母年事已高,家中又無主母操持中饋,他這個大哥自詡費了十幾年的心,才致弟弟妹妹們一個個出眾優秀。

趙慎神色依舊很淡,與往常無異,他一身白色錦衣,清冷的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人,隨意答了一句:“抓了一隻小耗子。”

趙夔微懵,又問:“之後呢?你將它如何了?”老四一貫陰冷,趙夔好奇心使然,問了一句。

“放了。”趙慎言簡意賅,一言至此便開始品茗了,對雅間內的美人視若無睹。

定北侯府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男子未及弱冠之前是不能飲酒的,所以趙慎只喝茶。

趙夔笑著搖頭,趙慎不願作答,他便不問了,他當然不會真的以為老四是抓耗子去了。

也不知是哪個倒黴催的遇到了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