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此事也怪不得別人,那對金絲紅玉碗,霍尊早上可是給了他一對的。

今天,過生日可不止秦夫人一個,是他疏忽了。

“哎,人老了果然是不中用!”管家長嘆了口氣。

第二碗壽麵端上來時,霍尊朝西院方向斜了眼,二個丫鬟端著壽麵很快消失在眾人面前。

一小部分人這才明白過來,今日也是夏芫的生日。

剩下的那大部分人,要麼還未進北院就想起了,要麼坐下了不久便想起來了。

去年的今日,霍尊為給夏芫過壽,將青龍城搞的驚天動地,有頭有臉的人來了不少,其中幾位身份特別尊貴的,就是霍尊自己也未必能請的動。

與去年相比,今日這點排場、賓客,簡直都不值一提!

霍尊性子原本就冷,如今權傾朝野,這些人都默默地看著,全裝不知。

秦新月僵坐在椅子上,臉上雖然泛著迷人的笑容,心裡卻扭了一團。

她突然有些錯覺,今日的壽宴,她自始至終都是個配角。

去送壽麵的二個丫鬟很快便回來了,說夏芫不在西院。

忽然,一個府兵急匆匆地跑過來。

那伏兵手上拿著那件冰蠶絲彩霞披風,說夏芫小半個時辰前就離開,因為新來的府兵不認識,將她當成霍尊請來的歌女未加阻攔。

那端著壽麵的丫鬟一時間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問:“那……這碗壽麵怎麼辦?”

“拿去餵狗!”霍尊憤怒地說。

話剛落音,一個響雷在頭頂炸開,他身前的桌子被劈成了兩半,桌上的菜餚連同秦新月還未吃下肚的壽麵全部打翻在地。

三個女人的尖叫聲在他耳畔炸開,板栗大的冰雹子從空中落在,砸在那些桌椅碗盤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冰雹越下越大,震耳欲聾的雷聲一道道在頭頂炸開,院子裡的客人傻了一地。

反應過來時,抱著腦袋急匆匆地躲到了房簷底細。

秦新月很快被丫鬟們扶著進了屋子,其他二個女人也捂著蒼白的小臉衝進了寢室,留下霍尊一兩個人杵在院子裡,呆呆地看著被天氣搞砸的桌几十桌盛宴。

當目光落在舞臺上那三個花碗時,他瞳孔驟然緊縮。

碗!

晚!

完!

“此舞之後,你我兩清,互不相欠!”

夏芫的話在他耳畔迴盪著,他終於確定她哪裡變了。

那日在南門口觀景時,她的淡然自若是因為將他放下了,今日壽宴上敬茶、跳舞時,她的超然灑脫瀟灑自如,是因為徹徹底底的不愛他了。

二相對比,他再次覺得她之前對她的感情是真的。

——最起碼在不知道他將她當成小悅的替代品時是;

在她給他講千山和慕雪的故事時是;

在他執意要上戰場攻打南康時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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