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你怎麼在這兒?“夏芫連忙攙扶地上的人兒。

靜雅執著地跪在地上,淚水一下子從眼裡滑落出來,泣不成聲地說:“我是你的丫鬟,你不要我了嗎?”

因有人得了個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號,將軍府燈火輝煌,喜氣洋洋。

夏芫藉著燈光看清了靜雅的話語,想到半年多時間,她的唇語已經練到能與人正常交流,心裡甚感欣慰。

看霍尊連同一院子的府兵都盯著她們二人看,夏芫拉起靜雅直接進了西院。

靜雅這幾日得知夏芫還在青龍城,便別了蘿蔔前來尋找夏芫,府兵因為霍尊的命令不准她j ru西院,她無奈只好在西院門口等著。

後來,秦新月來了,說將軍府沒有這個丫鬟,府兵更是將靜雅趕出將軍府。

靜雅無奈,只好在大門外等著,希望夏芫能看到她。

寢室裡,夏芫點亮了所有的燭臺,藉著明亮的燭火主僕二人一番交流後,她覺定將靜雅留在身邊。

一來,是因為靜雅執意要跟著她,二來,霍尊說過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她,她覺得靜雅跟著自己不會再受苦。

霍尊坐在院子裡的八仙桌前,看著寢室裡二道清瘦的身影,心裡的疑團如密佈的烏雲。

今日,夏芫在紫雲殿上承認自己聽覺異常,他不但對此深信不疑,而且也對她右手受傷深信不疑。

他在宴席上想了很久,發現她反應遲鈍,耳朵不靈已經有一段時間,但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扶了扶額頭繼續冥思苦想。

生日宴上,蘇漣漪同她說話,她絲毫沒有反應,直到宋漣漪猛地推了她一把,她才一臉茫然地問對方為何推她?

當日,她一夜未歸,次日回來後,他問她去了哪?她卻跟沒聽到一樣,他氣憤地拉住她,她竟是一臉驚訝!

那晚夜宴,他和秦新月、蘇漣漪、景倩兮有說有笑,時不時將她羞辱嘲諷幾句,看她一直低頭不語,他還特意將凌寒慘死的事情講了一遍。

哪料到,她依然低頭不語,津津有味地吃著螃蟹。

他以為她是有意演給他看,就將匕首飛到了她的桌前,可她抬起頭時,依然是副茫然無辜的神情。

再後來,他來到西院,想跟她言和,可她情緒異常激動,二人說了半天,最後牛頭不對馬嘴的發生了爭執。

他當時心裡又堵又慌,最後軟磨硬泡的強要了她……

“那晚,她根本就沒聽懂我在說什麼?所以才會用最極端的方式傷害自己!而她的耳朵,是在秦新月腹中的胎兒出事那天,我用鐵鞭……”霍尊盯著那顆光禿禿的大梧桐樹,背上冒了一層冷汗。

他心頭的疼痛突然被惶恐淹沒,屋裡的那個人為了他已經沒了味覺和嗅覺,再連聽覺都沒了,那他與她之間,公仇私恨便再也扯不清。

“她的聽覺究竟受損到這種程度?為什麼有的時候完全能聽到,有時候又徹底聽不見,還有靜雅,她不是啞巴嗎?怎麼突然開口說話了?是……唇語,她們懂唇語!”

霍尊想了半天,最後看著屋子裡的人影,想到了這個少為人知的技能。

“夏芫,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月明星稀,他獨自在院子裡靜坐了一夜。

次日,夏芫睡醒後,喉嚨舒服了許多。

昨晚一路嘔吐了,胃裡難受了一夜,這會終於有了些胃口。

看靜雅端了碗蓮子粥過來,她連喝下兩碗後才走下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