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秦新月,步步朝夏芫逼近,那眼神比他知道郝戟還活著時好不到哪去。

夏芫怕過他無數次,但從未有現在這麼怕過。

她以為,他會將她捏死,或者捏的半死的時候再千刀萬剮,事實上她只猜對了一半。

在她被捏的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將她丟盡了荷花池裡。

泥水石沙很快灌入鼻腔,求生的本能讓她拼勁全力的在池子裡掙扎,窒息前終於抓到了幾塊石頭,抓著她們爬出水面。

她一直努力的活著,卻從未像此刻這麼拼命的求生過。

那一刻的掙扎,是那些泥水、石沙灌的實在難受,還是看淡感情後她重新審視了生死?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她很清楚,她的生死他早已不放在眼裡了!

上岸時,荷花池邊已經空無一人,她拖著一身的泥水走回西院。

靜雅睡著了,她不知道那一瞬發生的事情,也沒看到她回到西院時那一身的淤泥。

否則,那丫頭肯定又會傷心欲絕的哭上一鼻子,夏芫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她知道那個孩子若是沒了,霍尊定不會就此罷休。

好在那日月郎中正好回城,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已經出了那麼多血的秦新月保住了胎兒。

夏芫雖然撿回條性命,但霍尊對她的懲罰並未結束,而且可以說是沒有人性。

那麼大的荷花池,他令她將裡面所有的蓮藕挖出來!

二月的池水寒冷刺骨,沒有水靴,水服,手上也沒有任何保護物。

她在裡面呆上半個時辰就全身發抖,臉色烏青。

第二日再去時,池子裡的水差不多放完了,剛能淹沒腳踝。

他雖沒限定時間,但她不想為此事長久的耗在在北院裡,照顧好靜雅的衣食起居後,就一頭紮在那個池子裡挖蓮藕。

北院裡,花開滿園,鳥語縈繞,時不時傳來那四人的歡笑聲和女人的歌舞聲。

她目不斜視地挖著蓮藕,那些歡歌笑語已經很難在她心裡掀起多大漣漪。

她知道,自己漸漸放下了。

藕斷絲連,她和他藕未斷,絲卻被抽乾了。

十多日後,池塘裡的蓮藕開始發芽,放入池水和金魚後一片生機。

有個丫鬟走過來,告訴夏芫說這裡的荷花池她們主子很喜歡,不准她再搞破壞。

夏芫拖著兩條泥腿回了西院,靜雅對著她起了凍瘡的手腳一臉心疼。

“不就是凍瘡嗎?天氣暖和了自然會好!”她舉起自己的小手看了看,不屑地笑道。

那些小鵝病死了二隻,被黃鼠狼吃掉二隻,剩下的四隻二人照顧的更加細心。

靜雅腿傷治癒後,洗洗刷刷的事情自己全攬著,凡是沾水事情的堅決不讓夏芫去碰。

一天,夏芫對著天空看了半天,低頭認真地朝靜雅問道:“你願意跟我離開這兒嗎?或許路上危險重重,或許會被人追殺,可能我們很快就沒了性命,但就算一天,也可以過的自由自在,開心快活!”

“嗯!”

看她一臉認真的對自己點頭,夏芫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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