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覺睡到晌午,木槿看她沉睡不起,還以為身上的毒蛇未退,直到看了她腿上消去的於腫時才放下心來。

昨夜的事情就像噩夢一樣過去,爬起來後她再次心如止水。

鬥鵝鬥蟋蟀鬥螞蟻,畫天空畫樹幹畫葉子。

第三日,霍尊來了,臉上雖無怒意,卻冰冷的嚇人。

她不知他又搭錯了哪根神經,不想猜測也不想招惹,低頭畫著自己的梧桐。

“我不在的時候,北院交給月兒打理,西院也一樣!”他低沉的聲音從她身旁響起。

這種事情需要跟她說嗎?

夏芫筆尖頓了下,繼續畫著自己的梧桐葉子。

“你,沒我的命令,不準進北院,也不準出西院!”霍尊低沉的聲音裡,帶著高山雪原上的冷氣流。

她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葉子,繼續在畫紙上描著。

“為什麼不說話,做了那麼多陰損的事情,敢做為什麼不敢說?”

她的置若罔聞似乎將他激怒,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

夏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捏著手中的畫筆輕咬了下薄唇,鼓起勇氣為自己解釋了一次。

“秦朝滅亡後,漢高祖劉邦在從漢中出兵攻打項羽時,大將軍韓信故意明著修築棧道,暗中繞道奔襲陳倉,最後取得勝利……”

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氣憤地喝斥道:“別跟我扯兵法,我讀的書少,聽不懂!”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夏芫盯著他,認認真真地說了八個字。

他冷笑一聲,不屑地諷刺說:“哼,這一招你倒是用的自如,明地裡來看我,暗地裡羞辱悅兒,她究竟是那裡招惹了你?”

夏芫這才明白過來,他眼中的冰冷和不屑全因為她的小悅兒!因為她昨晚衝撞了他們!

雖弄不清昨晚的事情,那些女人在裡面添油加醋編了多少,但霍尊確實是來給他的心上人討公道的。

——為他心心念唸了快八年的青梅竹馬!

“你還愛我嗎?”她看了他一會,認真地問。

霍尊冰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勾起唇角冷笑了聲。

“從來都沒有愛過,對嗎?”

她瑩潤的水目看在他臉上,除了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情緒,平靜的如同一池湖水。

他對上她的眼,冰冷的眸子如凝固了一般,回過神時緩緩起身,從她身前走過。

夏芫以為他們做了近二年的夫妻,愛與不愛,對他而言多少有點難以回答。

或者,是他有意給她留了份念想,亦或者是他良心發現,不願用最殘酷的方式再摧殘她一次。

可就是在他走出三步之後,清清楚楚、一臉認真地說了四個字:“從來沒有!”

如果,他之前沒有說過會娶小悅兒為正室髮妻,一生只陪她一人;

如果,沒有他從南疆戰場回來那晚,對她說過的那些恨話,做個的那些事情;

如果,沒有他後來對她的絕情殘忍和對秦新月的溫柔體貼

這四個字,她絕對不信!

可如今有了這些事情,她徹底信了!

那二個字,她決定徹底爛在肚子裡,剛才沒機會說,以後永遠都不會說!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珍貴的兩個字——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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