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那張壞了半條腿的碧玉餐桌在劇烈搖晃中折斷了,二人突然摔落在地。

玉碎的聲音從她身下傳來,霍尊怔了半天,看著趴在他身下的夏芫,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是來替他的小悅兒主持公道的,是來嚴懲夏芫的!

怎麼會變的如此失態,喪心病狂?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從她身體裡退了出來。

“夏芫,你好自為之!”

他穿上衣服,揚長而去。

夏芫趴在一堆碎玉里,頭昏腦裂,耳朵裡轟隆隆的跟打雷一般,身體更像是被人肢解了。

整整一個多時辰她都沒緩過神來,等神智恢復些後,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穿了套乾淨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出了將軍府。

青龍城大街上,她漫無目的走著,直到撞上月郎中,被對方拉近醫館,腦子裡才徹底清醒。

“孩子,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啊?“月郎中看著她一臉心疼。

她低頭不語,直到月郎中將一杯茶水遞到她面前,才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早上,將軍府的人說秦新月小產,我急急忙忙趕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她觀賞白玉蘭的地方放了塊棗子大的麝香。那個地方剛好在你的西院裡,其他幾個女人都說沒去過西院。你的性情我聽倩雪說過,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但將軍府的人未必信啊!”

麝香?

在她的院子裡?

夏芫這才明白自己是怎麼躺的槍。

她抬起頭冷笑了聲,信她的人即便什麼都不說,也會毫無條件的相信她。

不信她的,即便解釋上千遍萬遍,也絲毫不起作用!

月郎中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還好我這裡有點罕見的保胎藥,不然秦新月兩次出血,那孩子沒一次能保住的!少夫人,人心險惡,那三個女人你可千萬要小心!”

“可以再給我倒被水嗎?”她冷笑了聲,將茶杯遞給月郎中。

月郎中端著茶水在她一旁坐下,將自己一個月前出遠門的事情講了一遍。

夏芫聽的目光一亮,整個人都添了分精神。

“倩雪一直都沒給我來信,我還想著該怎麼聯絡她呢?”她看著月郎中,認真地說。

月郎中輕笑著將這幾個月林倩雪和子蘭的隱世生活講了一遍,還提到皇上一個月前派人找到他們。

月郎中說,是子蘭太子以性命相逼,換的他與林倩雪的長相廝守,二人將逃離青龍城的事情改編的與夏芫毫無關係,完全不會牽連到她。

“這兩人都極其聰明,現在的生活可真好!”夏芫想到那二人,一臉羨慕。

“孩子,倩雪讓我帶句話給你,說外面的生活很美好,別為了一個不值的人,苦著自己一輩子!”

夏芫捏著茶杯輕笑了聲,感嘆道:“是啊,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我懂!“

臨行前,夏芫問月郎中有沒有房事後避孕的藥,月郎中驚訝地看著她,欲給她把把脈,卻被夏芫決絕了。

對方想了想,將一顆藥丸給她,說吃了肯定不會懷孕。

其實,夏芫並不確定她身體調理好了沒有,因為紅老仙說過,那副藥吃上半年左右身體就調理的差不多了。

霍尊說的很清楚,要讓她嚐嚐懷孕的欣喜激動和小產的絕望悲痛,她不想自己的命運被給他們擺弄,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

服下那顆藥後,她出了醫館,走在繁華的大街上,心裡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繁華的青龍城看在她眼裡,卻很難映到心裡,腦海中對霍尊的記憶和情感在不知不覺間淡化,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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