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芫琢磨了一夜,次日跑回將軍,找管家要到了霍風留給她的所有銀兩。

“少夫人,除了前幾日暗中購買糧草用了五十萬兩,剩下的五十萬兩銀票,您確定要全部帶走嗎?”管家不解地問。

“是啊,你們少爺在外征戰,我得多做善事,其他積福才對。下了二個月的連陰雨,虛妄江氾濫四次,如今難民越來越多,我打算將這些銀子捐出去!”夏芫說的堅定地回答。

管家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雖然一百個不贊同,但她現在是這裡唯一的主子,不將銀票叫出來也不行。

茶舍二樓中,有幾位商販是榷茗的朋友,聽林倩雪說這幾人生意遍及各國,生意做的又大又強。榷茗也曾說過,生意上的事情找他們幫忙絕對靠得住。

夏芫將這幾人全部請上三樓,將自己暗中購買糧草的想法給他們說了遍。幾人雖覺得不可思議,但都表示願意幫忙,而且看著榷茗的面子上按照洪災之前的糧價供貨。

同樣是一年多的糧草,夏芫的花銷比繁蟒他們省了一半。糧草備齊後,為掩人耳目,她將剩下的銀子全買成吃的用的,捐給了沿江二岸的受災百姓。還從茶舍拿了不少銀兩,供給法華寺做香火錢。

萬事具備,只差運送糧草的人選。

四日後,擎天王如約而至。

夏芫開門見山的提出讓闊天辰押送糧草,擎天王親自選人護送。

擎天王冷笑了聲,挖苦說:“為了一個男人背叛康國,你就不怕大難臨頭嗎?”

“若是給小王爺一個翻身的機會,王爺一定不會這樣認為。”

“你以為辰兒押送糧草,南康就不會下手?本王要真有那麼大的面子,那匹糧草就不會失火!”

夏芫笑著為他添了杯茶水,坦誠說道:“糧草的事情皇上正在氣頭上,已經下令嚴查。小王爺若是沒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別說性命不保,恐怕你們整個擎天王府在皇上眼裡都在與他作對!邑王多疑,對您的不滿王爺應該心知肚明。聽說王爺今近日睡得安穩,莫非是等著南康打進來,救您於水火之中?”

“胡說,謀反之事,本王從未想過!如今局勢不明,南康受西蒙和中邑前後夾擊,能不能度過此關都很難說,本王怎麼可能將希望寄託在康王身上?”

“這麼說,康國是靠不住的,可要依靠中邑的話,王爺的處境可就更難了!國庫裡翻了個頂朝天才找出那麼些銀子來,小王爺一個不留神全部化成灰燼,讓你備糧草,你五日裡沒有任何動靜,皇上已經對你失望之極。將軍府送去的糧草,估計連宛城都到不了就會出事。整個邑國,對霍尊恨之入骨的小王爺當數第一吧,更何況,他之前挪用軍餉的事情整個邑國無人不知!”

擎天王氣憤地盯了她半天,轉身欲走時夏芫將自己的籌碼拋了出來,說道對方眼睛一綠,迅速坐會茶案前。

“這批糧草算是你擎天王府出的,讓小王爺親自押運,是他將功折罪的好機會,更是你擎天王府東山再起的好機會。”

對方一臉不信地看著她,問道:“你做了這麼多,好處全讓我擎天王府佔了,不覺很虧嗎?”

“我若有本事送到南疆,自然不會讓你得這個便宜,即使合作,當然各取所需。你們押送糧草,送到了功勞全是你們擎天王府的,我要的只是霍尊和他帶去的將士安度此劫。”

“銀子是我擎天王府出的,糧草是我擎天王府押送的,用什麼法子是我自己的事情,整件事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擎天王認真地重複了遍。

夏芫堅定地看著,強調說:“只要糧草送到霍尊手上,所有的功勞都是你們擎天王府的!至於銀子是怎麼來的,糧草怎麼送去,南康該怎麼穩住,王爺您一定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擎天王眼中放出異彩,喝完手中的茶水後轉身離開。

七日後,繁蟒跑過來,說將軍府送去的糧草離宛城二百多離時,被流亡的百姓一搶而空。雖是軍糧,但百姓實在太多,送糧的幾百個府兵根本招架不了,哭天喊地看著糧食被一掃而空。

夏芫靜靜地聽著,心裡默默地計算著她送出去的糧草現在該走的哪裡。

“少夫人,得趕緊想辦法再備一批糧草啊!管家說,大將軍留下的銀子還有五十萬兩,全都在你手上,趕緊拿出來救急吧!”

“銀子已經花完了!”她看著繁蟒,說的一臉認真。

繁蟒情急中哭出了眼淚來,大聲地嚷道:“這可是少爺他們的救命銀啊,整整五十萬兩,才幾日時間你就花光了!”

正好此事清月過來,不明所以地她將言行魯莽的他毫不留情地說了頓。

夏芫轉過身,讓清月將給救濟災民的開銷賬本拿給繁蟒看,賬本上的糧家物價全是按當前的市價計算的,算下來已經超出五十萬兩銀子。

“少夫人為了少爺平安歸來,從茶舍拿了不少銀子供給法華寺,全在這個本子上。”清月說著將另一個賬本遞給繁蟒。

繁蟒看著二個賬本,氣的雙目腥紅,怒聲訓斥:“敗家娘們,看少爺和老爺回來怎麼收拾你們吧!”

“放肆,你們押送糧草的人出城後,少夫人才用剩下的銀子救的災,若非你們送糧草的無能,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少夫人為何救災,為何從茶舍裡拿了那麼多銀子供送到法華寺,還不是乞求蒼天保佑,讓你家少爺平安歸來,讓你們這些押送糧草的早日到達南疆!”玉暖從二樓下來,憤憤地說道。

這丫頭向來笑多話少,做事大方得起,相處一年,夏芫還是頭一次看到她發火。看著她思路清晰,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由暗暗地讚歎了聲。

正巧,林倩雪也在茶舍裡,聽到幾人的說話聲,走過來將繁蟒熱嘲冷諷地挖苦了番。

對上一群女人,繁蟒本是一片好心結果碰了一臉的灰,氣的一句話都不說,面紅耳赤地在茶舍裡站了一下午,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他憤憤離去的背影,夏芫知道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救災、祈福,最起碼全是為了他好,希望在霍尊心裡,我只個敗家娘們這麼簡單!”她自言自語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