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他向他遞了隻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跟前。

夏芫掃了一眼,迅速將下巴貼在一脖子上,目光緊鎖在自己的繡花鞋上,對那隻遞過來的大手全裝作沒看見。

“嗯?”他說著將自己伸出的大手推進她視線裡。

摸過伊夢初的手,她很不稀罕,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開起的茶舍,心裡就擰巴成一團。

這個混蛋,竟往她軟肋上戳!

心裡這樣想著,她握緊的手指忍不住往身後縮了縮,就在她糾結到窒息的時候,一個歡快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嫂子,你的晚飯!”

猴子說著端了個食盤進來,將熱氣騰騰的八寶粥,饅頭還有小菜一一在餐桌上擺好。

夏芫急忙轉過身,衝著猴子笑道:“嗯嗯,二天沒吃飯,我確是餓了。謝謝你,改天來我們茶舍,我煮茶給你喝!”

猴子聞言激動了半天,坐到餐桌上陪夏芫聊起天來。二人天長地短山高水遠地諞了半天,完全將霍尊當成空氣。

霍尊冷峻的臉上紅了又黑,可惜這猴子正在興頭上,完全沒留意到他的表情。

“吃完飯自己到浴室來!”霍尊看了這二人半天,最後氣憤地丟了句,轉身進了內室。

“浴室?”猴子駭然地看著他們百騎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著被氣的滿臉通紅的夏芫,笑眯眯地出了營帳。

浴室?

茶舍?

夏芫左右權衡了半天,最後還是選了茶舍。

浴室就在內室中一個巴掌大的小房子裡,裡面僅有個能容下一人的木桶,霍尊背對她站著,水霧繚繞中僅能看到他黑上的長髮和白色的肩背。

“把我枕頭下的藥拿過來!”霍尊淡淡地說了句。

夏芫回到臥房找了半天,枕頭是有一個,可連個瓶瓶罐罐都沒有,哪裡又有藥?

從枕頭翻到床頭,除了一個用白玉和珍珠串成的的海棠髮簪外,就只有床板和被褥了。

霍尊進來時,她正捏著那個髮簪專注的打量著。

“喜歡嗎?”

“啊?”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將它丟到床前的小書桌上,“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可偏偏就有人將蔫兮兮白海棠紮在頭上,差點喂壞了我的馬!”霍尊從書櫃裡取出一個小藥瓶子,不冷不熱地吐了句。

喂?

明明是他的馬偷吃,不,是搶著吃了她頭上的鮮花。

忍!

為了茶舍,什麼樣的熱嘲冷諷她都能忍!

“上藥!”他說著將藥瓶子遞給她。

夏芫怔了下,抬頭看向霍尊時,全是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身上一道鮮紅的傷口足有一尺多長,幾乎從右肩直達左側腰腹,除了兩邊初步癒合外,中間的部分還開裂著,就跟嬰兒半張的嘴巴一樣。

光看這個傷口,夏芫就已經嚇得毛骨悚然,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