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卑職護駕來遲,還望皇上贖罪!”闊天辰朝四個侍衛身後的皇帝跪拜道。

“你作為親軍統領,戒備不嚴,讓朕在皇城門外被人挾持大半個時辰,來的的確夠遲!”

闊天辰俯下身,一連求饒道:“皇上贖罪,剛才霍季藤拖入帶密信過來,說皇上在江畔遇到刺客。卑職未敢耽擱,帶入快馬加鞭趕了過來。卑職護駕不力,請皇上責罰!”

剛才挾持夏芫之人的屍體已將被皇帝侍衛從冰面找到,侍衛掀開那人臉上的面巾一看,果然是霍尊所說的杜天銘。

皇上嘆了口氣,令闊天辰將抓到的七八個活口連夜審問,不惜一切手段挖出些線索來。

其他人退下後,他目光落在霍尊身上,若有所思地問:“此人黑衣蒙面,你如何知道他是杜天銘的?”

“回皇上,此人早年患上關節炎,膝關節嚴重變形,走路重心不穩,穿著厚重的靴子走在冰面上,多少能看出些端倪。五個多月前,他在搶劫一批官銀時丟了根大拇指,因此才他左手持刀。”

“他祖傳的刀法不錯,原是詡濂麾下千鈞營的左前鋒,背叛千鈞營後落山為匪。如今翻起前朝之事定是受人指使,想必與那些前朝餘孽有關,你留下活口是對的。官銀遇竊是吏部該管的事情,你為何會上心?”

霍尊恭敬地回答道:“官銀遇竊的確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可正如皇上所言,杜天銘是皇上的敵人,也是霍家的敵人。我自知能力有限,保護皇上的同時無法將他們全部抓獲,因此才靜觀其變等著大統領前來支援。”

“原來如此,朕還以為你浪子回頭,知道心疼女人了?”

霍尊連忙跪地認錯,就半年前酒後亂性、辜負公主的事情認真地向皇帝道歉,又將自己對皇室的忠心慷慨激昂地表達了一遍。

皇帝看著霍尊,陷入沉默。

霍尊半年前一場酒後亂性,氣的皇上雷霆大怒,若非看著鎮國將軍府的卓卓戰績和他在漠北戰場上豎起的威武,早就被皇上下令五馬分屍了。

後來,霍風不准他入霍家軍,林氏斷了他的經濟開支,闊、陸兩家在眾目睽睽之對他多次羞辱。

夏芫在霍家也沒撈上任何好處,反倒是處處受辱,時時受罰,雖然這些遠不足平息皇帝心頭的憤怒,但今晚之事讓皇帝臉上的神情複雜了幾分。

“不錯,這血染的江山有一半是你父親的功勞,朕的仇人同樣是你們霍家的仇人!邑國刺客、前朝餘孽四處橫行,朕出來賞個燈,換上便裝都能遇上刺客,你們霍家人整日出現在青龍城裡,危險不也會比朕少!”

“謹記皇上教誨,日後定當提高警惕,嚴查刺客!”

皇上長嘆了口氣,走向梨花似錦的江岸。

霍尊跟在他身後,其他四個護衛也小心翼翼的跟著,與他們二人保持這適當的距離。

須臾,皇帝嘆了口氣,命道:“半年前的事情,朕的氣還未退去,你先從百騎開始吧。官小責任大,關鍵時候可以不受親軍指揮,直接向朕彙報。”

闊天辰派人送來的馬車就停止前面,他們一行人整整齊齊地站江岸上,遠遠地看著皇帝與霍尊對話,隨聽不到話語的內容,但皇上臨行前拍了下霍尊的肩膀,眾人卻看到一清二楚。

“對女人別總是那麼絕情,絕情過了會跟朕一樣,孤苦終生的!”臨行前,皇帝語重心長地對霍尊說了一句。

說這話的時候,皇上的語調明顯緩慢,語音沉重。

那種語氣,與其說是勸誡,倒不如說是自省。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霍尊的雙手已經沁出汗來。

渡口上,夏芫的一句話觸及到他脆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