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一言不發,可目光落在司徒俊臉上時,完全是一副等著秋後算賬的模樣。

闕茗吹奏了二首曲子後,夏芫不但肯定了對方的才華遠在自己之上,而且覺得他幾乎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他的曲子,她可以絲毫不差的記在心裡,卻偏偏譜不出來,也吹奏不出。

一來,他吹奏時用了些特殊技法,二是他悠閒灑脫的氣質融入曲子後,有了一種另類的風情——專屬於他自己的風格。

沒想到聽著世界名曲,欣賞著音樂會長大的她,會在古代裡遇上這麼厲害的高手。

夏芫心中一陣感慨,在心裡不由將她暗讚了番。

林倩雪沏了壺新茶後又給大家添了些點心,除拓跋縉還默不吭聲地坐在那兒外,其他幾人悠閒地玩起棋牌來。

這時,玉暖走了進來,看到夏芫後長嘆了口氣。

“少爺拖人捎話回來,讓奴婢給您和駿王爺送些棉衣。奴婢在外面找了您一個多時辰,多虧遇上明珠姑娘,這才找到這兒!”

“我們剛一出城,就凍得直打哆嗦,正巧與上倩雪,就來這裡烤火了。你來的正巧,我們下午要在這兒吃火鍋,你正好回去取些桂花酒來。”夏芫朝她吩咐道。

玉暖臉上一怔,急忙給夏芫使了個眼色,輕聲提醒道:“少夫人,家裡的酒僅剩下二十壇了,本來是要給駿王爺帶的,要是取過來。可就再沒了?”

司徒俊一聽留給她的酒要沒了,說什麼都不幹。今日寧肯不喝酒,也不準動留給她的那二十罈子桂花釀。

“瞧你們兩個!霍尊在床下藏了些,我前日看了眼,最少也有五六十壇,你且取上二十壇來,就說駿王爺要喝!”夏芫看著她們二人笑道。

玉暖急得只鎖眉頭,再次提醒道:“少夫人您忘了,您上次剛答應過少爺,不在外面喝酒的!”

夏芫一臉尷尬,朝玉暖低語道:“你先去拿酒,我不喝就是了!”

林倩雪看時辰差不多了,便下樓叮嚀丫鬟們收拾晚飯,她的位子由拓跋縉替補。

玉暖想了想回城去取酒,臨走時從盒子裡取出一雙精美的兔子毛底筒繡花棉鞋,說這鞋子輕薄暖和,而且防水防滑,是霍尊特意令她去錦坊買的。

那鞋子是墨綠色的,濃郁的墨色上泛著瑩亮的綠光,上面繡著淺粉色的合歡花和報喜鳥,鞋子裡面絨絨的兔子毛看起來非常暖和,與她身上銀灰色的毛衣裙很是搭調。

夏芫拿在手裡看了看,坐在火爐旁直接換上了。

“嗯,這鞋子暖和,真好!”

她情不自禁地攢了句,回過頭,看到屋子裡的四個人全部驚訝地看著自己,將她臉上的微笑一下子凍僵了。

這裡可是古代啊!

司徒俊因為光著腳丫子的事情,差點嫁到了漠北。

這才事隔幾天,她自己竟在二三米內,當著二個陌生男人的面兒換鞋子。

司徒俊和闕茗的反應倒還沒多誇張,可那拓跋縉臉上是滿滿的鄙視與不屑。

“我,我實在太冷了!”夏芫一臉尷尬,訕訕地解釋說:“我來時穿的那雙鞋子,裡面已經溼透了!”

闕茗輕笑了聲,將她的話接下:“我坐的位置剛好有些太熱了些,恰好和你調下位子!”

他起身走向視窗,將火爐旁的位置讓給夏芫。

拓跋縉諷刺地看了夏芫一眼,鼻根裡發出聲冷嘲。雖然聲音小的如同蚊子輕吟,但還是被其他三人聽到耳朵裡。

司徒俊對拓跋縉的反應很是不滿,幫夏芫解圍說:“不就是換個鞋子嗎?你們家霍尊又不在跟前,其他人你當成空氣就成了!”

“你是霍尊的女人?”拓跋縉臉上的嘲諷退去後,瞬間捲起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