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撞成這樣,給幾兩銀子就算完事,這還有沒有天理?”夏芫依舊坐在地上,一本正經地說。

她一臉委屈的樣子,氣的車伕直接從馬車上跳下,高高的揚起了馬鞭:“你再不起來,信不信我一鞭子抽死你!”

“抽啊,你抽死我好了,抽死了正好不用賠錢,蹲在大牢里正好有飯吃!”夏芫鼻子一抽,哭喪著朝眾人訴苦。

“哎呀!還真撞上個潑皮無賴了?你以為老子不敢抽是嗎,老子現在就抽!”

夏芫連忙護著臉側過了頭,煽動周圍的吃瓜群主說:“大家都看到了,她承認撞傷了我的,就是不賠錢也不肯給我請找大夫。我無父無母,無夫無友,死了之後還請父老鄉親們做個見證,莫讓這個殺人犯逍遙法外!”

人群中議論聲一片,車伕揚起的鞭子僵在空中,臉色氣的像墨染了一般。

她軟軟地癱坐在地上,無力的哭訴著,時不時偷偷地看著車伕。

臉上是委屈的,心裡是忐忑的。

現代生活裡,吸收了十幾年快餐文化的她,生來雖是個真性情,但套路她不是不熟,而是被養在蜜罐子裡,沒有用武之地。

常言道,演技不夠,面癱來湊!

她雖裝不了面癱,但腦瓜子靈活,不但上道快,而且知道適時的灑幾滴眼淚,梨花帶雨的博取大家同情。

開弓沒有回頭箭,到了這個份上,只能硬著頭皮把碰瓷眼完。

這碰瓷的關鍵在於心態:臉皮厚,不怕死,煽動民心,博取同情。

夏芫深吸了口氣,她就不信了,眾目睽睽之下,這車伕還真能將她滅了不成?

突然,馬車的帷簾被掀開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給車伕撇了幾輛銀子後,轉身朝另一輛馬車走去。

“哎,你……你更不能走!你,你是強盜,我認得你!“夏芫盯著那人,憑命的喊了起來。

對方頓了下,像沒聽到一樣,直接上了另一駕馬車。

“他真的是強盜,搶了我的東西,我去追的時候被這倆馬車撞倒了!”夏芫看著眾人,大聲的解釋道。

車伕眼珠子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朝眾人糾正道:“大家看清楚了,她就是訛人的,不光訛我,還要訛我的客人!”

夏芫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在手腕上狠抓了把,掀開袖子,將手腕上還未完全褪去的紅疹子給大家看。

“我身上的瘟疫還未完全褪去,他剛才搶我東西時抓爛了我的手臂,這些疹子上的血水染在他手上,他已經染上了瘟疫!”

聽到瘟疫,眾人臉上瞬間變了顏色。

滿臉橫肉的車伕也嚇得倒退了幾步,黑衣人剛上了另一架馬車,那個馬車的車伕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黑衣人像瘟神一樣被請下馬車,在眾人異樣的目光裡氣的臉色通紅,轉過頭狠狠地朝夏芫看了眼。

“我說的是事實,你剛才抓爛我手臂的時候,我的瘟疫已經傳染給你。不過,你這個搶劫犯,染上瘟疫也是罪有應得的!”夏芫強忍住內心的惶恐,急切地說道。

黑衣人憤怒地看著她,冷笑道:“是嗎?為了訛詐些銀子,你還真是捨命!”

“我?您若是給我道歉,把搶了的東西還我,我就把治療瘟疫的法子告訴你,否則,你不但全身潰爛而死,還會傳染給其他人!”

“哈!哈哈!”對方突然大笑了聲,”你這個潑皮無賴,本就是青樓裡下三濫的貨色,在街上勾引了本大爺不下七次,如今又跑到這裡來耍賴!“

人群裡一下子炸開了鍋,大家將目光全部投向夏芫,唾沫星跟噴泉似的漫天橫飛。

“青樓裡的?“

“還是個潑皮無賴呢?”

“難怪說這個不能走,那個不能走的,原來除了訛錢,還要偷漢!”

“賤貨!不要臉!”

……

一時間,熱嘲冷諷聲八賣面傳來,將夏芫的蒼白的解釋淹沒在辱罵的海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