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貴在心誠!我心情浮躁,若非被娘帶著,肯定不會來到這裡!”

遠逸笑了聲,繼續說:“少夫人性子沉穩,聰明靈秀,恐怕比以往的香客都能靜下心來。說到浮躁,顯然是對貧僧請你抄經之事不滿,有意推託罷了!”

汗!

這老和尚果然厲害,一眼就出她的用意!

夏芫端起桌上的茶杯,未再作聲。

“少夫人姑且在這裡修養著,待身體恢復後再抄寫經文不遲。那些梵文非常複雜,也只有少夫人這樣有過目不忘之才,且心性沉穩者能夠完成!“

遠逸說完後離開了,留下夏芫獨自坐在房裡納悶。

這老和尚的目的她猜不透,但似乎也並無惡意。

對方三番五次讓她抄寫梵文,究竟意欲何為?

陸境衡送的藥比遠逸給的效果好些,加上她剛剛染上瘟疫就及時得到治療,三日後就可以下床抄經。

走到抄經的院牆下,遠遠地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牆上寫寫畫畫,仔細一看,竟然是陸境衡。

“這次三日,你怎麼就下床了?”陸境衡看著她,急切地問道。

“你給我的藥不錯,身上的瘟疫已經退了!”夏芫說著,泛起手腕給他瞧。

手腕上的疹子明顯結痂,雖然大大小小的不少暗紅色包疹,但乾燥後已經不具有傳染性,而且她的精神也好了些。

“你之前好像就病著,這瘟疫至少得七日才能徹底褪去,你才過了三日,見不得風,更不能見水!“

夏芫輕笑道:“你放心,看到風和日麗我才出來的,在屋裡躺了三日,實在是急得慌。對了,你怎麼在這兒畫起觀音來?”

“二日前,主持找到我,說給寺廟裡畫幾尊菩薩像,我正好不忙,就過來了!”

她一邊欣賞著他畫的文殊菩薩,一邊心不由衷的稱讚道:“沒想到駙馬爺的菩薩像畫的這麼好,簡直栩栩如生,看的我都忍不住想要拜上一拜!”

陸境衡面色一沉,回過頭認真地看著她,嚴肅的說:“上次不是說了嗎,不準再叫‘駙馬’!我有名字,你可以直呼姓名!”

“好好好,陸境衡,陸公子!前幾日聽遠逸方丈說,寺裡會請到青龍城最優秀的畫師來繪菩薩像,沒想到竟會是你!”

陸境衡一邊認真地畫著文殊菩薩的髮髻,一邊笑道:“怎麼?覺得我不像個書生,畫不了菩薩抄不了經書?還是,看到我在這裡,覺得很開心呢?”

夏芫懶得再說,打了個哈欠,走到自己抄寫梵文的地方,一筆一畫的抄了起來。

二個時辰後,看陸境衡已經給文殊菩薩上完色,她遠遠地欣賞了會,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他開始畫普賢菩薩,她依然在幾丈遠的地方抄經。

日頭西斜,夏芫揉了揉眼,伸了個懶要,正欲從高木架子上走下時,後面一個悅耳的聲音傳入她腦海。

“小心,那架子快散了!”

回頭一看,是位身著僧侶藍衫的婦人。

此人面容姣好,面板白皙,約莫二十多歲,臉上淡雅的妝容,脫俗的氣質與寺廟甚是相襯。

朝對方道謝後,她朝腳下看了眼,緩緩爬下高腳木梯。

這個梯子一條腿不穩,梯面上即將散開她早就知道,因為身子輕,所以對她沒有多大影響。

她走下梯子後,朝來著欠身行禮,笑道:“這個梯子是有些問題,多謝提醒!”

對方看著她,誇讚道:“你的經文抄的不錯,與陸大才子的菩薩像各是一絕,都是這法華寺裡的上好風景!”

“我這只是臨摹,比不上陸統領的菩薩像畫的栩栩如生!”

“他的菩薩像可是練了半年的。二年前殿試中,一副觀音像,一篇駢文拿下了狀元,連皇上都拍案叫絕,說十年內無人超越的!”

狀元?

夏芫臉上一愣,如此城府深厚的人,能畫好菩薩像不說,竟然還能拿下狀元?

覺得面前這位婦人舉止高雅,談吐不凡,她正想探問對方身份時,對方已經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