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部聞言僵住。

“如果,”他聲音低了下去,“我這樣會讓主人覺得困擾……”

……怎,怎麼突然有一種罪惡感?!

“呃——那倒也不會。”

水落時江趕緊硬著頭皮睜眼說瞎話。

“但是,”她問,“為什麼長谷部你……?”

盡管他和山姥切是在同一天先後來到本丸,可相較于山姥切,她跟長谷部的接觸明顯要少很多。在時江看來,這位打刀對她的看重有些深刻得莫名。

長谷部聽懂了她的意思,但他看上去有點茫然。

“您是我的主。”

他低頭回答。

“這個理由不夠嗎?”

“……當審神者可不是我自己一開始的意願啊,”時江嘆氣,“而且,當時連鍛出來的是哪一位都不知道,真的值得你這樣效忠?”

壓切長谷部,“壓切”之名得於織田信長,又由他賜予黑田之手。這些青史留名的名刀劍,出自名匠,前主也大多是做出過變革的人物,她一介什麼都沒做的普通學生可沒自信去跟他們相提並論。

“我不需要考慮那些。”

看著長谷部沉聲道,水落時江怔住。

“無論如何,現在擁有我的是您,”藤紫色的雙眼直視著她,“只要是主人的願望,無論什麼都請交給我。”

糟,糟了。

時江深感不妙。

這不是……各種意義上的犯規嗎?

“……其實,長谷部先——長谷部,”她眼睛眨啊眨,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話題扭回正軌,“我是想說……”

一進入工作狀態,水落時江頓時感覺自在很多。

“那麼,我希望你看著鏡頭,”她輕咳一聲,“而不是鏡頭後的我。”

“……哎?”

“雖說我是在鏡頭後面,而且也有一點能理解你的尊敬了——”

如果說刀匠是父母,“主人”這種身份之於刀劍,也有一定程度上近似於這種天然的關系,在確定歸屬時,自然而然就會生出親近感。這樣一想,她也不難明白。

“不過,”水落時江重重咬字,“如果光從照片來說,這樣死盯著鏡頭實在是太刻意了,請再自然點。”

聽到“自然”,長谷部露出了疑似為難的神色。

“可是。”

他猶豫道。

“一想到要面對的是主人……”

水落時江:“………………”

用這樣一本正經的態度認真說出這種話是完全意義上的犯規啊?!

“等等,”為了避免他再說出什麼引人誤解的話,她連忙喊停,“等等等等。”

“既然你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