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西移,超過了公交站牌上的時間了,還沒有車子駛過來。這個佇立在半山腰上的公交站,顯得寂寥,荒蕪。

寂靜的山林,傍晚的殯儀館,還有黑衣女人,幾個具象的片語合在一起,帶上了一絲抽象的恐怖。

“啊,是嗎?”他被自己的幻想嚇到,乾笑了幾聲,不太懂這言下之意。對方好像意有所指,但仔細看也沒什麼,大概只是一種錯覺。

說著說著,王文合連連打起噴嚏,有點冷地聳了聳肩膀。

他穿著一件黑襯衫,在這個天氣不算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厚了。

“今天似乎有點冷……”

“末班車看來不會來了。”徐黎靈看著寬闊彷彿延伸到天邊的馬路,山那邊是一片火燒雲,像要把天空一點點燃成灰燼。

王安合著急:“那我們該怎麼下去?”

“可以走,從這裡到山腳下兩個小時,但山腳下沒有居民。”

“這不行啊,我爸身體剛好,經不住折騰的。”

“那你可以選擇留下來。”徐黎靈笑得有幾分古怪:“殯儀館有足夠的床位。”

“嗚嗚——”頭頂傳來聲音。

幾隻黑『色』翅膀的鳥低空飛過,粗嘎的叫聲十分難聽,寬大的羽翼在地上投下陰影。

天『色』又沉了幾分。

王安合無意識往後挪:“這個就,哎。”

他的心裡本能生出來一種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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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哪去了。”

“啊?”

徐黎靈收斂了笑意,道:“我的意思是說,這裡有招待所,不來的話,天就要黑了。”

“山上的夜,是很危險的。”

***

晚飯是集體吃的,員工不多,沒工作的時候不忙,差不多聚在一個點吃飯。

食堂光照不太好,白熾燈掛的很高,瓦數不夠亮,冷白的光浮動在一張張面無表情的人臉上,照的人一個個目光呆滯,臉『色』慘白。

“你看到了嗎,那個,那個黑衣服的老頭就是今天上午……”

“都成屍體了還能活過來?”員工傳的小心翼翼。

“我看有蹊蹺。”

偌大的飯廳裡只有寥寥幾人,連人說話也是壓著嗓子低聲,在這裡難得活氣兒。

打菜視窗的師傅探出頭:“徐老師,還是吃清湯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