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檔案貳(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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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留溪覺得有點驚悚。
正常人是不會在人還活著的時候就急著送到殯儀館, 最早也要等人過了那口氣, 身子徹底涼了才送過來。
別人不知道, 他可清楚的很, 徐黎靈根本就是一個深度死宅,除了熟人和進館的屍體,沒人見過她摘口罩的樣子。這老頭子一睜開眼就說這種話,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你看到的是這個。”徐黎靈順手揚起一張傳單,雪白的指頭襯著漆黑的傳單,『色』差分外顯眼。
整張傳單的畫面都陰氣森森的, 上面印著城南殯儀館幾個字, 以及一個渾身裹在黑暗裡的女人照片,仔細看才能看出那麼丁點兒相似的輪廓影子。
白留溪看了後勉強道:“這居然也能做傳單。”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為是恐怖電影在做宣傳呢。
“這是哪裡?”王樹文沉默地坐了許久, 小心翼翼問道。
“殯儀館。”白留溪開口道:“不過你沒死, 還記得清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王樹文陷入了沉默。白留溪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轉開了視線,只當對方剛剛“死而復生”, 記憶混『亂』了。
“櫃子……我撞上了櫃子, 有人推了我一下。”他說的斷斷續續的,雖有些詞不達意,卻也能聽懂了。
白留溪道:“誰推的你?”
“是……”
王樹文咳嗽起來,咳的厲害,話也說不出來了。
徐黎靈慢吞吞地挪到牆角, 蹲下去, 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炭片, 扔進去,蓋上蓋子,爐子裡嗤的一聲,好像燃起來了,白留溪依舊看不到煙,也聞不到氣味。
“這是什麼香?”他問。
『奶』『奶』最後還是沒告訴他。
徐黎靈捂住嘴打了個呵欠裝作沒聽見,歪歪地支在牆壁上,渾身也沒個正形,像『液』體,隨時都要順著牆壁流下去似的。
相處多年也習慣了她這麼個貓脾氣,不想開口的時候誰也不搭理。白留溪哼了聲倒也沒生氣。
枯坐乏味,白留溪也不忌諱,挑了張塑膠椅子,在徐黎靈對首坐下,偶爾看看坐在床上像個木雕的王樹文,瘦的這樣,瞧著也稀奇。
木雕忽然開口說話了:“是他推的。”
他?
哪個他?
白留溪正欲開口,王樹文又繼續說了:“是劉芬芳推的我,她,她一定是想要我的錢,我就站在那裡……”
“劉芬芳。”白留溪品了品這名字,原來這個他是“她”。
徐黎靈半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劉芬芳是我兒媳,看上了我兒子,就強迫我兒子娶了她,可是結了婚之後又不好好過日子,成天對安合非打即罵……”王樹文機械地說著,目光有些呆滯。
“我就站在那裡,她嫌我礙事,她知道了我的錢藏在哪裡,然後用力把我推開了!”
他說的前不著後的,白留溪聽的一知半解,王樹文的氣息急促起來:“我撞到了櫃子上!那個狠毒的女人!”他氣的一口氣沒提上,猛地咳嗽起來。
“爸,爸!”遠遠傳來著急的喊聲。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跑得實在狼狽,眼鏡都要掉下鼻樑了。胖肚子隨著過快的奔跑一顛顛晃動,很吃力的樣子。
王安合跑到門邊,看到床上坐著的王樹文,發出一聲哀嚎:“爸!”連忙跑到床邊,也不顧他身上的穢物,緊緊的抱住他。
“爸,爸我錯了,你活過來了,爸我錯了!”王安合抱住王樹文嚎啕大哭,翻來覆去只知道說一句話,他哭的涕泗橫流,情不能自已,王樹文慢慢反應過來,也跟著紅了眼眶。
“你錯什麼了?”徐黎靈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
王安合慢慢鬆開王樹文,摘下眼鏡擦了擦眼淚,哽咽道:“爸,我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了,爸,你怪我吧,你罵我吧,我知道這些年我做的很不對,我被那個女人騙的做了很多錯事,我恨你拋棄我和我媽,我恨你從小對我不管不顧,所以這些年我才對你不理不睬,我想讓你嚐嚐當初我受過的滋味,可是我後悔了,爸,我真的後悔了,我沒有媽了,我不能再沒爸爸了!”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王樹文臉上也『露』出大慟之『色』。
大孟隨後跟著過來,對徐黎靈小聲說道:“那群人全都嚇壞了,嘴裡說什麼見鬼了,死活都不肯來。”
“我看那樣子啊,八成是心虛。”他撇撇嘴。這生死的事情見多了,忘恩負義陰謀詭計也就跟著見多了,對眼前這一幕倒是很有些感觸。
“安子啊,”王樹文哆哆嗦嗦的手落到王安合的頭上,有氣無力地撫著:“爸爸沒有拋棄你啊,爸爸怎麼會拋棄你啊,我當年每個月都往家裡寄了錢……我有多少我就往家寄了多少!我生怕我的安子吃不飽穿不暖,怎麼可能對你不管不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