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調查方向,沒過多久勘查員就找到幾個吻合條件的居民,幾番盤問就鎖定了其中一個叫江勤健的男人。

江勤建,男,三十八歲。與被害人趙全有同住鎖石巷,是鎖石巷裡少有的房東而不是租戶,早年離異,現如今依舊未婚,和剛參加完高考的兒子住在一起。

桌上摞了雜『亂』地一堆檔案,陳飛鷹一疊疊分類歸納整理資料,又分出了一半精神聽案件報告。

瞿英說:“案發前江勤建和趙家人有過矛盾,江勤建本來不承認,但這事不少人都知道,他抵賴不過就認了。”

江趙兩家吵架的原因很簡單,江勤建在經過趙家時不小心踩到了趙全有母親門口曬的辣椒。

趙全有的母親是老實本分的農村老太太,平時也不善交際,辣椒被踩了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心疼的偷偷在一邊哭。趙全有知道母親被欺負這件事之後就找上了江勤建算賬,最後以江勤建賠了五十塊錢告終。

“江勤建雖然承認了吵架,但不承認自己跟趙全有的死有什麼關係。他說是怕警察因為這個懷疑到他,所以才不敢說出來。”

瞿英補充:“而且他還主動提供了其他幾戶和趙全有有過矛盾的人的名單。”

趙全有是偏遠地區外來戶,平時脾氣暴躁,和街里街坊的相處並不很好,因此跟他有過爭執的也不只有江勤建一個。但是帶隊的孫良想到陳飛鷹提的地區資訊,就特別留心了一下這方面的訊息,發現江勤建的祖籍就是浙江臨海。

“趙全有是被細線割的頭,”孫良問:“你這兩天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東西?”

江勤建搖頭:“這星期我輪夜班,白天我都在家睡覺,沒怎麼出門。”

孫良瞥了一眼客廳,江家的破磚牆上掛著魚竿和魚線,不過都是些雜牌子線,便是便宜,但一點不結實。

魚竿不僅粘了灰,長久沒用,外殼還有些發『潮』發脆。

“以前買的,不值錢的玩意兒,現在都沒那閒錢閒工夫玩這個了。”江勤建憨厚地笑笑。

江勤建在一家軟體公司任保安,一個月的工資僅能餬口,這星期剛好又輪夜班,確實沒有時間佈置兇案現場。

且案發現場是必經路口,誰都可能有嫌疑作案。沒有確切證據,警察也不能隨意斷案。

幾個警察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有什麼訊息的話,請及時告知警方。”孫良站起來。

江勤建連忙起身送客:“這個是當然,要是有了什麼訊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幾人剛要出去,突然從門外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個男孩,長相和江勤建八成像,渾身髒兮兮的,手裡還抱了個球。

“爸!”

發現家裡站著幾個警察,他緊張地下意識站直,眼睛直接看向江勤建:“我有點事要出去,中午就不回家吃飯了。”

江勤建下意識蹙起眉。

“你……”

男孩臉『色』都緊張起來了,卻沒等到一貫的長篇大論,反聽見江勤建問:“去吧,身上錢夠不夠?”

“夠了夠了!”

他吃驚地答應,然後飛也似地躥進臥室。

江勤建有些尷尬的朝孫良幾個笑笑:“這孩子被我寵的有些沒規矩,讓你們見笑了。”

瞿英表示理解:“高考剛結束嘛。”

江勤建連連點頭:“哎,哎。”

孫良說:“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幾人走出江家,老房老門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出了門不遠都還能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爸,魚竿放哪了啊?”

江勤建臉一沉,強壓怒氣,指了指牆上掛著的老魚竿和線。男孩看了一眼,嫌棄的撇過頭:“不是牆上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