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大了些,秦笙抬眸朝窗戶望了上去,在貼了剪紙的反光面上只有自己的影子。

明明孫碧華就在身旁,病房裡卻沒有她的蹤跡。

知道她的只有秦笙一個人。

秦笙把這樣的“知道”當做使命,熱血澎湃的去幫助她,變得和她一樣心懷期待。

現在看來,彷彿都是無用功。

既然結果都一樣,為什麼又要讓自己看到?

“老先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你也很善良,神仙不是該成全像你們這樣的好人嗎?我真的不懂。”秦笙很氣餒。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跑馬拉松,明明終點近在眼前,只要往前近一步就能沖過線,可不管如何努力,就是跨不出那一步了。

……輸定了輸慘了的感覺。

“人是這世間最複雜的玩意兒,要是神仙能隨心所欲的改變每個人的命運,哪會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喜怒哀樂。就是神仙也逃不過下凡歷結,你把神仙想得那麼的無所不能,可就錯怪了,小秦笙。”

回答她的是一個極其柔軟動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秦笙回過頭去,只一眼,當即就被來人的外表形容給驚住了!

在習慣了孫碧華的民國舞女stye後,他的穿著依然讓她分分鐘承受不起。

這年頭哪有那麼大張旗鼓留長頭發,還留得那麼精緻好看的男人?

隨意披在肩上的白貂大衣得六位數吧?

大衣內耀眼的寶藍色唐裝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料子,衣服上的瑤臺玉鳳朵朵開得靈氣十足。

他腳下蹬著一雙老布鞋,樣式簡單,做工卻細致。

那鞋單薄,他腳背的面板連著腳踝直至褲腿以下的部分都露在外面。

說明什麼?

丫根本不怕冷的好嗎!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唯他來得纖塵不染。

還有他那張臉,那五官,那氣息……

臥槽!

就憑這幾天對這個世界的新認知,秦笙篤定……絕對不是人!

“請問您是……”複雜的站了起來,持續應對無能。

孫碧華先認出他的身份,連忙收拾起低落的情緒,道:“這位是司命星君的仙使,繁玥大人。”

說罷雙手疊在身前,朝來人俯身一拜。

秦笙一挑眉,收起外露的贊嘆,“哦。”

鑒於自家租客是個冷血無情老不死的神仙,對其仙使送上小s面癱臉表以最真實的問候。

繁玥並不介意,把油紙傘支在牆邊,走近道:“有什麼想問?”

秦笙抬起頭盯著他的臉注視半響,故意不禮貌,“恕我眼拙,你是男還是女?”

“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宜室宜家,宜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