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澈挨她身旁坐著,邊吃邊跟她繼續交流遊戲心得,似乎很喜歡她的樣子。

而全程,司銘把“食不言寢不語”中的前半部分演繹得淋漓盡致,宛若不存在。

直到秦笙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摸著微隆的肚皮謝謝繁玥的款待,那位安靜的美男子忽然開口,“為什麼人會死?為什麼神仙不能吃飯?”

這……

秦笙望向他,愣是從那張沒表情的麵皮上看出‘找茬’的意思,“我剛才只是隨口一嘆,還有你的反射弧未免長了一點?”

“是嗎?”司銘微笑,聲音沉靜如寒冰水,“大概因為面前坐著一個身無光靈的家夥,所以想得有點多。”

秦笙很慫的不敢吭氣和他硬懟了。

是啊,人是會死的。

既然人會死,那麼神仙要吃飯也就沒什麼稀奇的吧?

於是問題來了……當初她從懸崖上掉下去的時候,是不是就該死透了?

“莫要嚇唬小秦笙。”繁玥給三人面前上了溫和的花茶,對秦笙道:“星君在跟你說笑呢,不會丟下你不管。”

要是真的不管,前日就不會親自現身,把她從鬼差手裡搶回來了。

那縛魂鎖,繁玥可弄不斷。

道理秦笙都懂,可是這一切踏馬的到底是為什麼!

她的內心在吶喊,表面上焉了吧唧的,像一朵被驕陽曬得快要枯萎的小花,大氣喘不出來。

就在片刻前,她意識到一個很直觀的問題:司銘是沖著自己來的沒錯,就算紕漏在他,可他是神明,神是不會死的,她會!

……她的小命攥在司銘的手裡。

飯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低靡。

“阿司,你幫幫她!”千澈輕輕扯了扯司銘的袖子,黑色的瞳眸裡閃著星辰似的碎光。

前日,他突發奇想去找秦笙的命數來看。

那會兒還沒因為打遊戲和她結起革命友誼,懷著捉人小尾巴的壞心思,然而人家的命數根本……看!不!到!

眼下千澈自然不會再和秦笙過不去,只是做成了朋友,擔心在所難免。

秦笙皺著眉頭垂著腦袋,不與司銘直視。

這廝絕不是個好說話的神仙,要是她先開口就落下風了,誰知道他會提出什麼不得了的要求或者條件?

不管自己命不該絕還是怎樣,司銘沒對她見死不救,證明她有活下去的價值……對於他。

她就當自己長命百歲,身上光芒萬丈!

飯廳裡安靜得鼻息可聞。

對於千澈的請求,司銘沒有應下,也沒有說不應。

實在令人糾結!

就在這時,繁玥向四合院的正門方向看了一眼,笑道:“有訪客不請自來,我與千澈出去應付,星君和秦笙慢慢說吧。”

慢慢說?

要怎麼說啊?

跪下磕頭求饒嗎?

秦笙眼巴巴的看著起身的千澈和繁玥,多希望他們其中一個能留下來陪自己。

千澈撓了撓頭,假裝沒看見,卻在轉身的時候用心語跟她說:“你猜得沒錯阿司確實很不好說話,然而現實是,只有他知道你的境況是如何一回事,也只有他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