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老爺,除了剛才說得那些,皇上還稱讚了寧國公張仲謙,說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說罷,藍衣小廝拱手行禮道:“老爺,剛剛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就是這些。”

瑞國公已經沒有什麼心思說話了,他揮了揮手讓藍衣小廝下去,便負手於身後,在堂前踱步起來。

周齊暉和周齊燁見狀,都知道瑞國公這是陷入了沉思當中,周齊暉大氣不敢出一聲,周齊燁斂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國公周勤才嘆息一般道:“看來皇上這是要重用張仲謙了啊。”

“爹,我覺得這就是張彥瑾那小子聯合晉王給兒子下的套!”周齊暉再也忍不住了,憤憤地抬起頭道。

“就你胡鬧!”周勤吹鬍子瞪眼,“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總是這樣胡鬧,什麼時候能夠像你大哥那樣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齊暉,他低頭不敢言語,只是心中暗恨。

周齊燁也站出來道:“父親,我也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穩,便說道:“怎麼個蹊蹺地方?”

“馬蹬和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發明出來的,我聽二弟說當時是晉王攛掇二弟和張彥瑾一起比賽的,張彥瑾當時一口答應,這說明他心中早有準備,而今天上午才剛剛比賽完,晉王就帶著張彥瑾進宮面聖獻寶,這顯然就是計劃好的。”

“這晉王平日裡也沒有見和張仲謙有什麼往來啊,怎麼會突然和張彥瑾搭上關係呢?”周勤捋著花白的鬍子,滿是疑惑。

憤懣無比的周齊暉突然站出來道:“爹,那張彥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給我閉嘴!”周勤的思緒被打斷,他怒道:“總是在這裡插嘴,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天天沉迷於打馬球,會白白給人當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輸了比賽,偷偷溜走了?”

周齊暉氣得眼眶都紅了,他從一出生開始,就是瑞國公府的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你給我出去,好好在家裡面壁思過!”周勤一想到張仲謙被皇上誇讚,心中就來氣。

前一段時間,他們藉著張彥瑾的事情趁機打壓張仲謙,眼看著事情就要成功了,卻突然來了這麼大的一個轉變,這讓他怎麼能不氣悶?故而越看周齊暉就越發覺得不順眼了。

周齊暉咬咬牙,轉身摔門而去。居然敢算計他,給他下套,用他作為跳板?他一定要給張彥瑾好看!

孫誠也搖搖頭道:“二位剛剛不惜自己捱打也維護下官顏面,下官也就不瞞二位,皇上突然出現在令尹衙門內下官事先也不知。”

張彥瑾和陳溯在孫誠和皇上的對話之中已經猜出了一二,就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陣,張彥瑾和陳溯這才告辭。

“你下午那會兒說皇上讓你在北征大營裡做輜重營的參軍錄事?我剛剛才想起來,這一次北征的大將雖然沒有定下來,但是北征大營的後勤管理卻都是把握在瑞國公手中的啊。”陳溯聽到張彥瑾說皇上讓他快些走馬上任之後,悉心囑咐道。

張彥瑾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嘆氣說道:“看來我這富貴閒人的夢暫時是做不了了。”

“切,別人都想著升官發財,你倒是好,這麼好的機會都不好好把握,淨想著做什麼富貴閒人?兄弟我還想著來日被你提攜呢!”陳溯半開玩笑道。

張彥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人家都是痴人說夢,你這倒好,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時間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沒有再多說,告別之後便準備各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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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外面,瑞福早就從寧國府中趕了過來,並叫了馬車。

張彥瑾貼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馬車之後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低下了頭。

張彥瑾也確實有些累了,他靠在車上,開始閉目養神,然後盤算著回去要怎麼給張仲謙交代這件事情。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擴散開來,不禁頭疼地皺了皺眉頭。

“今天謝謝你……”李容孃的手因為緊張而攥緊了。

張彥瑾快速睜開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在看到李容孃的耳尖都變紅了的時候,他才有些尷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來就討厭那種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張彥瑾一眼,總覺得和自己以前見到的張彥瑾有些不一樣了。

張彥瑾挑開車簾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馬車快要行駛到寧國府的時候,張彥瑾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這段時間你還是暫時不要出府比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訴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讓人保護你。”

李容娘眼眶微紅,她快速看了張彥瑾一眼,又飛快地點點頭後,便又低下頭去了。

為了防止李容娘這樣子被別人看到,張彥瑾十分細心地囑咐道:“不要從前門進,讓人安排轎子在後門等著,一會兒下車了直接坐轎子抬進去。”

跟在瑞福也是個機靈人,便先行從車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著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沒有想到張彥瑾考慮得會如此細緻,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澀,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為她這麼考慮過,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她的兄長們,其實都是把她視為貨物。

張彥瑾心中不忍,他眉頭微微皺了皺。這李容娘未來可是榮登大寶的主,卻沒想到早期竟然是這般模樣。

隨後,他心中一嘆,只怕也正因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悽苦,流離顛沛,這也是她為什麼以後對權勢那麼貪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