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暉也太囂張了,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說不定就要參一本,”

周齊暉聽著這些話,只覺得渾身血液都開始逆流了、他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可好歹從小是在父親和長兄身邊長大,對官場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這話傳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連累到父親身上的,指不定當真就應了那話,被御史抓住,參父親一本。

一切都是因為眼前人而起!周齊暉酒意上頭,揮著拳頭就朝著張彥瑾衝了過來。

張彥瑾抓住周齊暉的手腕狠狠一擺,罵道:“只會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來造謠,你還真是蠢!”

“誰造謠?”周齊暉奮力掙扎,又要打張彥瑾,“你才是下三濫的手段。”伸手打飛了張彥瑾的匕首。

張彥瑾抓住張彥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蓋磕上週齊暉肚子,繼續罵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節來敗壞別人名聲,你真是讓人噁心!”

“別把你說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樣!”周齊暉捂著肚子慘叫一聲道,他不斷抽著冷氣。

兩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團,兩人金貴,很快就有僕人忍著被打要分開兩人。

張彥瑾與他扭打一處的時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齊暉身上疼得難受,紅著眼想要掙開僕人的手。

張彥瑾沒理會周齊暉,反而對李容娘溫聲說道,“你沒事就好,馬上回去寧國公府,這裡我來收拾。”

張彥瑾的無視讓周齊暉身子顫抖了起來,憤怒到了極點,從腰間摸出刀,用足了力氣掙脫了僕人,伸手向著張彥瑾衝過來。

陳溯望著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反而是李容娘見著了,她臉色一白,立刻拉過了張彥瑾的身子,急急拉著他往前走。

“你幹什麼?!”張彥瑾想要推開李容娘,可是周齊暉的刀已經砍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就想要推開李容娘。

李容娘自從看到了周齊暉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張彥瑾出了事,只怕寧國公定然放不過自己。她沒想到張彥瑾竟然想要推開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心中微起漣漪。怎的也不願被張彥瑾推開,伸手抱住了張彥瑾的腰身,想要護住他。

張彥瑾無法,只能夠緊緊的把李容娘抱在懷裡,想著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護住李容娘。

周齊燁微微一笑,這時候也沒為難張彥瑾去,很乾脆地從張彥瑾手中接過摺子,隨意翻看了兩下道:“好了,任命摺子本官看過了,你前去馬鞍和馬蹬的作坊任職吧。”

說罷,便轉身進入了大營之中,不過也沒有其他人那樣客氣客氣,再給張彥瑾找一套像樣的衣服。

張彥瑾望著周齊燁的背影,他並沒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現在跟上去了,外面守著的兩個士兵也只會把他攔下來,以不能打擾軍監長史的藉口不讓他進去,他才不會傻到上去故意碰釘子,讓周齊燁下他面子。

大營之中的周齊燁望著張彥瑾離開的背影,平靜地給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潔癖很嚴重。

“大哥,還是你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齊暉禁不住讚歎道。

周齊燁淡淡的道:“這種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讓你像那天一樣自己動手?”

“既然他現在落到大哥你的手裡了,何不給他治一個違反軍規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齊暉一聽這話,心裡面當即癢癢了起來。

周齊燁不悅地看了周齊暉一眼道:“你當這裡是什麼?這裡是軍營,那張彥瑾再不濟也是張仲謙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這小子罪名,張仲謙不得親自來這裡查?你以為隨意給張彥瑾安罪名這種事瞞得住?更何況張彥瑾這一次還是皇上欽點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會不調查清楚?”

周齊暉有些悻悻地靠在憑几上,看著頭戴青黑色的幞頭,身穿青衫長袍,腰間掛著魚形官符的周齊暉道:“要是我是這軍監長史,我今天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小子。”

儘管周齊燁外袍穿著都是繡著蒼鷹翱翔的官服,可他領口處露出的白色褻衣卻依舊能看出他對生活的講究,特質的料子更是體現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個下三濫計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齊燁看都沒有看周齊暉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閱起軍營中呈上來的各項摺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嚴肅,無時無刻不體現出貴族子弟的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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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齊暉懶懶地撇了周齊燁一眼,自覺沒趣,也不說話了,斜靠在憑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周齊燁翻閱完手中的摺子時,發現周齊暉居然還在下首坐著,便站起身來,將一個密封的紙箋遞給周齊暉道:“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罷,順便把這個交給父親。”

周齊暉點了點頭,接過紙箋收入懷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營。

一陣秋風掃過,淌起陣陣塵土。周齊暉望著穿著暗青色長袍,頭戴暗色幞頭的張彥瑾,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張彥瑾也朝著周齊暉望了過來,見周齊暉頭戴紅色纓冠,身著緋色長袍,下身則穿著緊身長褲,腳踩長靴,一身胡服騎射的打扮,活脫脫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覺得周齊暉的打扮和樸素的軍營格格不入。

兩人目光相交,張彥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齊暉到底是沒有沉住氣,惡狠狠剜了張彥瑾一眼,牽過士兵牽來的高頭大馬,翻身上馬,看似是要出大營,實則是故意朝著張彥瑾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而去。

張彥瑾也不著急,只是在蕭瑟秋風中長身而立,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齊暉越發氣惱,抓著韁繩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剛剛周齊燁的告誡還在耳邊,他也只能調轉馬頭,往大營外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