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藍嘖嘖稱奇,按照地圖指引,路過燒烤的小攤,水果店等等遠古地球的景觀,嘖嘖稱奇,“總長大人,這些全都是仿生機器人吧?”

水果店的店主瞧見了舒伯藍,信手扔給舒伯藍一個橘子,舒伯藍莫名其妙的接住橘子,“要還你嗎?”

店主明顯是剛拆裝的仿生機器人,說話還帶著一點點次聲波噪音,“哈哈哈哈,剛摘的橘子,送給舒伯藍大人嘗嘗鮮。”

舒伯藍的發帶月光的光暈,在明亮的晨光中發尾點點耀眼,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橘子,“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意味著你擁有這片區域的最高權利。”

舒伯藍把橘子一拋一接,嗅著果實上傳來從沒聞到過的氣味,“最高負責人?”

“沒錯。”

“哇哦,仿生機器人是你從家裡的真人遊戲那搬的吧。”舒伯藍還不懂怎麼吃橘子,直直一口帶皮咬了下去,旁邊的水果店主想阻止:“大人這,這個是……”

“要剝皮的。”特戈爾接道,“我勸你好好看一下我發給你的資料和設定,這片區域跟真人遊戲不同,所有的機器人性格設定無比近似於真正的古地球人,欠缺的少許創造性也在其它的性格上補足,能不能得到姑娘的芳心,全看你自己了。”

舒伯藍滿手橘子汁,店老闆拿著毛巾在一旁想替他擦手,舒伯藍揮揮手錶示不在意,不是很在意的模樣:“還真是用心啊,姐姐。”

特戈爾的聲音靜了片刻:“怎麼,你沒興趣了?”

舒伯藍看著資料中孤月璧的相片,他瞧了一會姑娘的紫眼睛,興致盎然的站起身,欣賞天邊的模擬太陽:“怎麼會。”

……

地鐵站,小機器人阿爾法抓著孤月璧的手,帶著她在人群中一路穿行:“您無需在意,這兒的住民都是機器人。”

阿爾法的機械手在地鐵的刷卡口戳了戳,電光幾閃,刷卡口的擋板就縮了回去。

孤月璧被阿爾法拉著穿過刷卡口,她情不自禁的回頭瞧著在他們後面等待的行人,那人目光冷漠,似乎沒瞧見孤月璧不用刷卡進地鐵的行為。

“他們看不到我嗎?”孤月璧忍不住問了個白痴的問題。

“他們看得到您,仿生機器人的定位是人類,我的定位是管理者,我的所作所為是合理的。”

孤月璧新奇的瞧了瞧地鐵的內部構造,頗有先見之明的佔了一個座位。阿爾法伸長機械雙臂,身體貼著孤月璧的膝蓋,伸長的雙臂搭在她肩上,防止脆弱的古地球人亂晃。

“阿爾法,我以後還可以出去嗎?”地鐵啟動,巨大的慣性下,孤月璧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阿爾法的身軀。

“只要最高管理員同意,您就可以重新回到帝國生活。”

不知阿爾法哪個字眼觸動了孤月璧,她驀地發覺,自己可能會被長長久久的禁錮在這個地方。孤月璧不願意讓阿爾法發現自己的異狀,追問道:“最高管理員是特戈爾總長嗎?”

“不,很抱歉不能向您透露,”阿爾法的語調平平,“較之在帝國中心的情況,您的身體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也能安心養胎,為什麼還想出去呢?”

孤月璧艱難的笑了笑,她的目光越過阿爾法,飄向在車廂中哭鬧的孩子:“……古地球人的本性吧,如果我想離開,申請該遞交給誰呢,阿爾法?”

阿爾法頓了頓,眼睛朝後方車廂看了看,道:“申請事宜我不能透露,您可以詢問您的房東。”

孤月璧合上眼睛,不願意別人看到她眼睛變紫的異狀。

如果她出去的申請只是書面談談,永遠都批不下來的話,她的孩子也會在這一方天地終老嗎?

孤月璧很少後悔,天生沒心沒肺,好像沒什麼重要的事足夠她提一提“後悔”兩個字來。

生活要讓一個很少後悔的人學會後悔,總是有很多辦法的。

阿爾法無法理解孤月璧的心情,繼續介紹戰後禁區的情況:“您的身份等基本資訊將由您的房東交給您。”

孤月璧沒說話,她閉著眼睛,自然沒看到一個白發男人正在從後方車廂擠到她和阿爾法附近,他看了看孤月璧的樣子,朝阿爾法揮揮手示意,阿爾法忽然通了靈一般理解了男人的意思,松開抓住孤月璧的手,跟著人群離開了地鐵車廂。

地鐵緩緩啟動,在孤月璧意識到要抓住欄杆或者穩定身形之前,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孤月璧反射性抬頭,睜開眼睛看向手的主人。

無論一開始如何想的,舒伯藍真正當面看到這雙眼睛時,還是愣住了。

一雙帶著紫色霧氣的眼睛,紫色從眼瞳邊緣向著眼睛中心逐漸加深,清透冷豔,帶著點時隱時現的虹芒麗色。

舒伯藍曾用感光寶石記錄了許多星球爆炸的瞬間,其中最漂亮的一顆寶石是純黑中掙紮著透出深淺紫芒。拍賣會上,那顆寶石僅靠顏色,定價就高出陛下王冠上的寶石二倍。

舒伯藍以為,那顆寶石便是他見過最美的顏色。可孤月璧這對豔靡憂鬱的眼睛,輕而易舉的告訴了舒伯藍他過去是有多麼膚淺。那顆寶石記錄的是瞬間,留存了永恆。可孤月璧的眼睛好似頑石中的窺見的光芒,是活生生的靈魂。

舒伯藍嘆了口氣。這實在很難辦,他似乎對這雙眼睛一見鐘情了。

孤月璧不明就裡,猶豫的詢問:“請問您是……?”

男人白色的發尾折射出銀藍色的流光,一閃一閃的在男人身後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