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琛最近總覺得自己命苦:自家親妹妹打小就被程熙那混小子惦記著,自己是千盯萬防,好在他家徵兒醉心歧黃之術,人也通透,對程熙那廝的各種殷勤和討好向來是不假辭色,漸漸地自己也就不用擔心妹妹輕易被拐跑了。

這回小師妹又被聶正非這小子給惦記上了,據說被聶正非迷暈的女修能從他們凌霄峰山頭一直排到山腳,那傢伙的段位肯定比程熙高上許多,再加上珞華長得就很好騙的樣子,說不定給點好吃的就跟著走了,這可怎麼辦喲!

當個合格的兄長好難,尤其當妹妹是個蠢的的時候。

而被定義為蠢妹妹的珞華每天過著除了修煉和打坐、就是吃飯和睡覺的規律日子,倒是體會到了簡單生活的淳樸快樂,如果能在修煉之餘對化身教練的子琛踹上一腳、偷襲一下什麼的,就更開心了。

雖然子琛還是沒能改掉時不時扮演“思想者”的毛病,但好歹人看起來積極正常了許多。

珞華覺得自己的“活動”療法還是十分有效果的,於是經常拖著子琛對招。

“活動”次數多了,珞華的實戰經驗倒也累積了不少,只是迴避要害的習慣在子琛的耳提面命之下還是沒能扳過來多少。

賽前的日子忙忙碌碌,過得飛快。當珞華劍尖直指同門咽喉尚距一寸便停手時,已經透過了內門排位賽的第一輪。

內門排位賽雖以排位為名,其實實際目的是為了選拔這一批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前往禁海邊緣的秘境“海幻境”進行試煉。

因為進入秘境有修為限制,修為在元嬰期以上的修煉者們並不能進入,這秘境倒成了年輕一輩進行磨鍊的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你剛剛收手也太早了些,虧得對方也算規矩,不然直接反擊或偷襲,你不白打了半天。”子琛的第一輪比賽上午就結束了,下午特意跑來圍觀珞華的比賽。

這廂珞華剛下場,子琛便忙不迭地過去進行場外指導。

“可是要把劍再往前遞的話,我怕就收不住手了啊。雖然說打擂臺磕磕碰碰的在所難免,但都是同門,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吧,又不是人人都是野雞毛那樣的。”珞華一邊反駁著,一邊往下一輪的抽籤點走去。

“嘖,試煉機會難得,你還指望著大家真的互敬友愛?再這樣心慈手軟,有你吃虧的時候。”子琛咬牙切齒地說道,真真是恨鐵不成鋼。

“知道啦!知道啦!師兄您老人家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剛剛收手的時候,我也防著對方有後招呢。”

雖然知道子琛師兄是為自己好,但是作為一個自詡來自法治世界的良民,珞華還真有點兒怕見人血,萬一真下狠手把對方弄傷了,估計會比自己掛彩心裡還難受。

這可跟在陣法裡砍怪物的感覺不一樣,物傷其類,珞華還是無法適應對人舉起手中劍的感覺,更何況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門小夥伴。

也許這就是這個強者為尊的修仙世界的生存法則,珞華沒有能力反抗,她只想回家。

當珞華心情低落地在籤筒中摸出了下一輪的對手,這才知道什麼叫冤家路窄。她無語地看著手中籤上的名字,只恨自己的烏鴉嘴如此的靈驗。

“喲,還真對上她了,看來老天都想給你一個心狠手辣的機會呢。”子琛偏頭瞅了一眼竹籤,見到竹籤上兩個秀氣的蠅頭小楷——錦翎,便立刻嘲諷了一句。

珞華翻了個白眼,自己跟錦翎的各種樑子也是說來話長了,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清珏閉關的洞府前吵了一架。

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錦翎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為了清珏,對上自己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地下死手,看來明天將會是一場惡戰了。

自知晚上必然難以入眠的珞華乖乖地回去打坐了一夜。

當她再睜眼的時候,已經迷惘不再: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自己總不能輸在野雞毛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