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明月如霜,慶南府衙暗處的吟誦聲還在繼續。

王寶卿緊皺著眉頭,有一句沒一句地念著功法,從那緩慢的語氣中可以感覺出他的怨懟。

此時他身邊的人已經從白髮老嫗變成了一個白衣青年,青年見王寶卿如此態度,也不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地甩袖離去。

王寶卿見監督人離開了,便把手中玉簡一扔,呲了一聲:“拽什麼拽,什麼九師兄,不就是比我早入門幾年嗎?還不是要和他老爹兩個人一起服侍我麼?我還不想修勞什子的仙呢!”

然後,他伸了個懶腰,回到床榻上呼呼大睡去了。

另一邊,白衣青年離開王寶卿的房間後,徑直走進了柳青堯的院子。

柳青堯今天倒是沒有醉臥美人膝,而是在院中頗有些閒情逸致地獨酌,還別說,就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倒是能騙到不少無知少女的心。

“爹!”青年作了個揖道,雖然他已經算是修仙者,不需要在意凡人的禮節,但這個是他兒時養成的習慣,況且父母恩大,也就不特意改了。

“敬兒啊,根據你的訊息,熙春客棧的確被焚燬了,但是下面有人報上來說,李鳴添那傢伙不在那裡面,而是重新出發了。”柳青堯不安地說著,“你不是說已經安排了人,萬無一失了嗎?”

“爹,我是修仙者,不能多插手你們的事情。”柳敬解釋道。

“你現在不也是插手了嗎?”

“那是因為……”

柳敬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柳青堯急匆匆地給打斷了:“明玥大師說過,李鳴添那小子最近不會好過的,我怎麼看他還活蹦亂跳的?他出巖縣後就開始瘋狂趕路,照著這個速度,不出二十天他就能到達上京了,到時候我們連浪花都翻不了了,一定要在那之前把他拿下。敬兒,爹爹就你一個兒子,你一定要幫爹爹啊!而且連大師都這麼說了,你就別縮手縮腳了!”

柳敬看著自己的父親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又想到兒時父親的悉心照料,於是他鬆口道:“這次我也只是借用了師父老人家之前幫助別人的人情罷了,可能是李鳴添暗地裡請了什麼高手,這次我親自出馬,爹您就放心吧。”

柳青堯得到兒子的保證,心中稍安,想到剛剛自己的失態,有點過意不去,安撫道:“敬兒,你一直是我的驕傲,我相信你!”

黎明初曉,鳥鳴初啼。

清晨萬物復甦,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色令人心曠神怡。

在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後,珞華一行人基本都恢復了體力,養足了精神,熙春客棧帶來的陰霾在清晨的徐徐微風下逐漸消弭。

同時,令人驚喜的是李鳴添也在清晨的時候清醒了過來。

李鳴添醒來時看見馬車中的珞華幾人,一瞬間有些驚訝和詫異,但良好的教養和頭腦,讓他立刻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面色如常地問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原本按照計劃,珞華等人應該在自己的馬車中行進,就算是露宿在野外,也應該在那輛馬車中休息,現在她們居然出現在自己的馬車中,那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讓李鳴添的心中有種隱隱約約的不詳之感。

泠瑤見李鳴添醒了,也沒什麼很大的反應,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李鳴添今天會醒一般。

倒是珞華和琳琅見李鳴添醒來,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任務人物沒事情。

泠瑤懶得為李鳴添把事情再講一遍,便交代了一句:“是發生了些事情,讓珞華和你講吧。”

珞華得令後把在熙春客棧發生的事情,從李鳴添受到詛咒昏迷開始一直到眾人破陣離開,都給李鳴添簡單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