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他自己看到何川渾身傷痕被綁在木架上時,心裡猛然一抽,即使很想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

可他藏在袖中緊握成拳隨時隨地都會出賣他,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他。不能放棄,不能放棄,你離復仇就只差一點機會。

這個時候不能放棄,千萬不能放棄。

他面上神色如常,潑瀾不驚,望著他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這讓凌澈很是心疼,就這一刻,凌澈覺得自己錯了。

因為他又再一次傷害了凌逸,他明明知道江夏他們對他有所懷疑,對他不滿,千方百計設計讓他凌逸他自己就是夜風清。

凌澈抓著凌逸的手臂,一臉關切的望著他說道“逸兒,你若是來這裡不舒服,那我們這就回去,可好?”

他不知道他的話,讓他凌逸放下了警惕,原本沉重的心,這也落就下來,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澈兒,你這是做什麼,既然來了為什麼還要走,難道你就不想事情的真相嗎?你當真認為你牽的這個人,真心實意想和你過一輩子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江夏的眼神早就將凌逸千刀萬剮了不知道多少遍。

從他們兩人走進來到現在,江夏憤殺人的眼神就沒有從凌逸身上離開過。

江夏一席話,讓牢房瞬時安靜了下來,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凌澈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和江夏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戾氣,匯聚到了一塊。

霎時間就連空氣都變得越發沉悶,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澈兒,你要是信不過我,覺得我會傷害你的逸兒,或者說你堅信他不是夜風清,那你還有什麼顧慮。他好歹是個堂堂七尺男孩,又不是什麼閨房女子,這些場面有什麼見不得的。”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在夜風清面前,處置何川,他就不信他不招。

夜風清是出了名的重情義,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看著何川白白的死掉,江夏冷冷的笑了一聲。

“來人,給本將拿把刀來,今兒就當著陛下的面兒,處置了這敵國大將軍。明日再將他的頭顱,掛於靈雲城城牆之上,以鎮我國軍威。”守衛給江夏拿來了一把長刀,從刀身看去就知道它鋒利無比,別說砍一人頭顱,就算是砍百人頭顱,同樣可以。

他被凌澈拉在身側,不管是身體上還是面上都不能露出一點破綻,他長這麼大,從未如此害怕過。

難道今日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川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嗎,不,不能,他一定要救,他已經失去太多人了。

不能再讓何川也搭上性命,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江夏手中的長刀。

江夏偏過頭,對身側的守衛說道“拿水來。”

不過一會兒,守衛提回來了一桶水。

“將軍!”

“嗯。給我弄醒他!”江夏頗為得意的笑著,夜風清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幾時。

“是!”

守衛提起水,用力一甩噗一聲往何川潑了過去,嘩啦嘩啦的潑了幾下。

何川在劇烈的疼痛中有了反應,狠狠的咳了幾聲後,醒了過來。

他緩緩抬起腦袋,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站在凌澈身旁的凌逸,只見他神色淡然,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何川也不知道夜風清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不過有件事情可以肯定的就是,江夏想以自己來威脅夜風清就範。

何川將目光從凌逸身上移開,看向江夏冷笑道“江大將軍,別來無恙啊,真沒想到六年前一個臭要飯的,居然也有這麼神氣的一面,屬實是難得。只可惜無論你穿著多華麗的衣服,當著多大的官,都掩蓋不了你內心的醜陋和骯髒。我真替公子感到心疼,居然救了你們這樣的白眼狼,真是瞎了眼。”

江夏聽著他的話,氣得心臟都像被烈火焚燒了一樣難受,惡狠狠的瞪著他說道“死到臨頭還嘴硬!你無需在這樣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像你這種夜風清的走狗,都該死。

你說說你家公子就站在這裡,你猜猜他會不會救你?嗯?還是就這樣看著你死去。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可憐了,你忠心耿耿,他卻對你置之不理,眼睜睜看著你死去,也不救你,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他們本以為何川會再次破口大罵,沒想到他居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江夏說的是個天下的笑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