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克楚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才二十六歲,就被人叫成了叔叔,而且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他覺得自己額角在突突地跳。

他似乎看到萬楚兒的戲謔,心裡一頓,這姑娘是故意的!

沒錯,萬楚兒是故意的,她就故意叫江克楚叔叔了,叫完之後,她覺得叔叔這個詞很好。

這樣她和江克楚就是兩輩人,怎麼也不可能再往那方面扯,這樣也算是變一種方式劃清了界限。

看到江克楚隱忍的表情,萬楚兒又響亮地喊了一聲:“江叔叔,不知道來我們家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剛可是看到白芷惜臉上的悲情了,過了這麼多年,提前爸爸,媽媽還是會動情。

這個江克楚最好有個好藉口,如果只是來看看,還不如不來,白惹得白芷惜傷心一場。

看萬楚兒有些灼灼逼人,白芷惜趕緊拉了她一把,說:“楚兒,不要無禮,江同志送來了部隊上的撫卹金。”

撫卹金?

撫卹金不是在犧牲的時候就給了嗎?怎麼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有。

江克楚看這個小姑娘淩厲的視線盯著自己,知道她不是那麼容易打發,想了想,就解釋了一句:“部隊上很多人受過萬連長的照顧,這次聽說我來這裡,大家就湊了些錢物,讓我帶過來。“

萬楚兒沉默了幾秒,才淡淡地噢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順路來啊。”

受了他爸爸照顧的人在過去六年裡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如今她們的生活眼看著好了起來,這些所謂撫卹金又有什麼用。

其中的不滿,白芷惜和江克楚都聽得一清二楚。

江克楚眸子閃了下,沒有說話。

白芷惜覺得女兒有些不懂事,趕緊把萬楚兒推到房間裡,“楚兒,你先看書,媽媽很快就把飯做好。”

然後轉身對江克楚道:“不好意思,江同志,楚兒被我給慣壞了,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

面對一個善良哀傷的烈士遺屬,江克楚能說什麼,沉聲說道:“不用客氣,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到位。”

視線掃到滿屋的醬菜與萬楚兒緊閉的房門,江克楚想了想後,便說道:“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打剛剛那個電話。”

剛剛,他留了一個電話給白芷惜。

白芷惜趕緊留客:“該吃飯了,你應該還沒有吃飯吧,就留在這裡吃了飯再走吧,我很快就能做好的。”

江克楚擺手推辭:“不用了,我還不餓。”

白芷惜繼續留:“你是世國部隊上的同志,難得來一趟,還帶了那麼多東西,怎麼能連頓飯都不吃,就走呢,世國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怪我的。”

人家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白芷惜留江克楚吃飯的態度很真誠,也很熱情。

......

最終白芷惜把江克楚留了下來,江克楚實在是找不出話來拒絕白芷惜了。

房間裡,萬楚兒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客廳裡的動靜。

當聽到江克楚萬般無奈答應留下來吃飯時,哼了一聲。

你江克楚不是挺能說的嗎,沒想到還有這麼窘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