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姝瞧了白蕪道長一眼,見他沒反應,又繼續說道,“在我這一千年的輪回裡,您在暗地裡可沒少做動作。從以前的頻丹若,再到如今的徐碭,我原以為您只是看不過我,可沒曾想,您是想要我的命。幸好,那冥王也算是厚道,將我這輪回千年的記憶,都藏在我的元神之中,不然,我便不能知道這些年來,您都做了些什麼。

“溫泉酒店地下的獄火,便是您引上去的吧。可是,我最為想不通的,便是您竟然幫助鬼扇扶芳修煉邪術。鬼扇扶芳是誰,想來,您肯定比我更清楚,畢竟,關於師父的事,沒有人比您更瞭解的了。那九幽之中的妖怪也是您給放出來的罷,我實在不明白,您費了這麼些心思,定然不會只是為了師父,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說完,靈姝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見著白蕪道長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是意料之中,又說道,“白蕪道長,因為您是我師父的師兄,也便是我的師叔,所以我一直敬您,可這並不代表,我便怕了您。即便如今,我的靈力不如以前的萬分之一,我也是能輕易找到您的軟肋,毀掉他還,”

白蕪道長神態自若,自顧自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水,方才笑道,“你這丫頭,果真沒了以前的爽朗愛玩的性子,竟也成熟起來。你說的確有其事,那又如何?”

靈姝輕笑一聲,“師叔這是多慮了,且不說您是靈姝的長輩,便是您那白賀掌門人的身份,也足夠叫靈姝不能輕舉妄動。只是,也不知師父知不知道您的身份?”

白蕪道長終是神色一變。白賀乃是仙魔妖三界中臭名昭彰的邪派,仙人妖魔中皆有被白賀派中的弟子抽取了元神,拿去煉了丹。白賀已成為仙魔妖所共同仇恨的物件,若不是這個門派實在神秘,不知蹤跡,否則,仙魔妖早已聯合出兵,將其殲滅。

如今,白蕪道長的身份被靈姝就這樣輕飄飄地說出來,豈不能生氣。

靈姝見他神色陰鷙,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又笑道,“不過您放心,我並沒有想把您的身份抖落出去,只是,我想您退出白賀,不再與其為伍。”

白蕪道長一挑眉,單手拿著茶杯晃了晃,又喝了口,“既然我是你的長輩,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靈姝不怒反笑,“您一定會的。”說完,便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走到半路,又回轉身來,對著白蕪道長說道,“對了,師叔,您難道不知道玄機是誰嗎?怎的就敢將他放在身邊?還是,您壓根兒沒把靈姝放在心上?不過,依您的性格,是不會將任何有威脅的人放在身邊,恐怕,您是早做好萬全的準備。玄機原本不過一介凡人,您若是敢對他下手,這天譴恐怕會來的更猛烈。靈姝在這兒,還是希望您最好不要再想其他,有些事的後果,您恐怕還是擔不起的。”

這次,靈姝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蕪道長望著靈姝離去的背影,臉色更沉下去,右手更大力地捏住茶杯,一下子,茶杯便碎了,化為齏粉,隨風而散。

靈姝走到門口,見著在一旁鬼鬼祟祟地卓立峴與胡麗,便喊了他們一聲,這一聲倒是喊得他們差點兒失了魂。

胡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輕拍了一下胸口,順了口氣,嗔怪道,“你怎麼這麼突然,把人嚇成這樣,你從前也不這樣啊。”

靈姝輕笑,“我以前又怎麼了?況且,這還是你們自己在這兒,鬼鬼祟祟地想偷聽我們的講話,想來,該被責備,應當是你們。”

卓立峴嘆了口氣,微微搖搖頭說道,“你這樣才算有了些往昔的神采。我也知道,這千年的輪回裡,你見多了生離與死別,心境也不同往日那樣開朗。師父並無所求,只願你以後開開心心就好。”

靈姝微微一笑,伸手捂住卓立峴的嘴,說道,“師父,您還是別說了。如今我醒了,想來……他的束縛便要鬆一些,您還是想著早日把轟天法陣煉成罷。”說完,便把手拿下來,順勢在他身上蹭蹭,把口水蹭幹淨。

隨後,靈姝便和胡麗一起回了凡界家中,看了新聞,方才知道大蛇宣佈退休,將旗下産業全交給了另一位才能出眾的董事。

胡麗感嘆著,卻沒有多大意外,妖怪總歸是妖怪,在人界總不是長久之計。

靈姝窩在沙發裡,看了眼窗外,雷電閃爍轟隆,沒一會兒,雨點便“啪啪啪”滴落在雨棚上,吵得人心煩。

突然,一隻紙鶴從雨中飛進來,倒是一點沒淋濕。

靈姝眼疾手快,伸手將它截下,開啟一看,看到最後,臉色一變。

胡麗見她如此神色,將紙條搶過來,一看,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連紙條也都拿不住,落在了地上。

黃大皮好奇走過來,看著那紙條。

紙條上寫著:

戰淩雍在萬骨山中,若要救他,以靈姝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