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幽靜的左岸咖啡廳裡,桌上的兩杯咖啡冒著嫋嫋的熱氣,落日的餘暉透過窗外的玻璃灑下一塊在酒紅色的木製圓桌上,空氣靜謐又可人。

但莫北辰此時的內心卻是翻江倒海,因為此刻,坐在她對面的正是她所謂的情敵——秦慕悅。

莫北辰凝視著秦慕悅的同時秦慕悅也在凝望著她,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保持著緘默,這場景彷彿是被定格的一幀電影畫面。

終於,還是秦慕悅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她開啟手裡的拎包,摸出一枚亮晶晶的東西按在面前的紅木圓桌上,“這是昨晚俊昊留在我那裡的東西,麻煩莫小姐轉交給他。”

莫北辰瞥見那一枚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著光圈的戒指,想到幾天前和玄俊昊一起挑戒指的甜蜜,心頭微微一澀。

但又很快揚起笑臉,“他的東西還是秦小姐自己轉交比較合適吧!秦小姐今天約我出來喝這麼貴的咖啡就是為了歸還我老公的戒指這麼簡單?”

秦慕悅聽到從她嘴裡吐出老公兩個字,本來眼含笑意的鳳眼微微一滯。

“當然不止這麼簡單,但也與之有關。”

莫北辰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既然有事那就麻煩秦小姐就快點兒說吧!我還要趕著回家呢!”

事實上她一丁點兒也不忙,這段時間玄俊昊一直不回家,她這麼早回去也是獨自一人面對偌大的豪宅。

之所以想要快一點離開,是因為害怕跟秦慕悅單獨相處的越久,她偽裝出來的堅固的外表就越容易被戳破。

說到底,面對眼前的秦慕悅,她是缺乏自信的,甚至是自慚形穢的。

秦慕悅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是她比不上的,更重要的是她在玄俊昊心目中的位置是無人可以替代的,比如此刻安靜躺在桌上的這一枚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

秦慕悅似乎能看穿了她的心虛,微微清了清嗓子,以一個動聽卻無法拒絕的聲音說道:“莫小姐,我找你出來是想勸你,離開俊昊吧!”

莫北辰錯愕於秦慕悅的直截了當的凌厲,一時間竟忘了如何辯駁。

秦慕悅忽略她驚詫的眼神,繼續彎了彎道:“莫小姐,說實話我並不討厭你。如果沒有俊昊的話,我和你說不定還可以做朋友,只是現在因他的關係,我們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和相處。”

秦慕悅的這一番話讓莫北辰一直混沌的思緒竟然生出了一份理智。

不自覺的挺了挺後背道:“秦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和俊昊已經結婚了,我們現在是合法的夫妻,並且再過不久我們就會舉辦婚禮。秦小姐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讓我跟他離婚嗎?可是我還找不到我要離開他的任何理由。”

“理由?理由就是一開始你們的婚姻就是一筆交易不是嗎?俊昊他並不愛你,娶你只是迫於奶奶的壓力和她手中的股份,這一點莫小姐心中難道不清楚嗎?”

秦慕悅的這一席話,令莫北辰靠著玄俊昊的妻子這個身份持有的僅有的一點兒優越感,瞬時化為塵土。

他為什麼要將她所有的脆弱和卑微都原封不動的呈現給另一個女人?

這一刻,莫北辰從心底裡感到一陣淒涼。

秦慕悅見她不再說話,語氣柔和了一下說道:“我說的這些話興許是難聽了一些,但同時也是事實。我真心希望莫小姐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畢竟我想你也不會認為待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身邊就是下半生的幸福。”

“還是說,日久見人心,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莫小姐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

“沒有。”莫北辰急於辯白,陡然提高音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矢口否認。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強烈之後,連忙調整了一下氣息,用一種聽起來儘量淡漠的口吻道:“不,我不愛他…也不可能愛上他。當初嫁給玄俊昊不過是我失憶了,父母替我做主了這樁婚事。既然秦小姐這麼愛他那就儘管拿去好了,又何必過來找我?”

秦慕悅聞言,莞爾笑道:“如果俊昊能夠自主選擇,我想也不會有莫小姐和他的這一場婚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