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嗎,我這裡還有很多!”劊子手收了碗,朝玉寒客氣道。

玉寒笑著搖頭,“不要了夠了!這就美了!再好的酒也是公家的,多貪一杯也算是極限了,若是再喝下去,我怕真將命留在這裡。”

帶到這菜市口的犯人,哪有完完整整再回去的。

他這話說的很讓人詫異,劊子手倒是沒多大的反應,只到他是酒量淺喝醉了說的胡話。

“酒也喝了,你也該上路了!”劊子手往手上唾了兩口,緩緩地舉起了大刀,他瞅了玉寒一眼,腦袋一轉面向監斬臺,緊緊地主意著監斬官的動作,只等他一聲令下。

司徒顏仰頭看著那明晃晃的大刀,心被提到了嗓子口。時辰馬上就到,玉寒就要被問斬了。

這一刻她慌了,她一遍遍問自己怎麼辦。她焦急的時候目光盯在監斬臺的淩霄身上,手心攥緊,在下一個艱難的決定。淩霄是祁睿的人,她相信只要她出頭,玉寒的人頭不會那麼快落地,只要她求淩霄,求祁睿,他們或許會放過玉寒。可是她出現,就勢必再難跑,他們一定會將她看的很嚴,讓她很難尋得機會,如此那般,她該如何逃離以後這膽戰心驚的生活!

監斬臺上,馮知府不斷地看著淩霄,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要怎麼辦,淩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將目光放在監斬臺附近的人群裡。

馮知府沒得到他的暗示頓時心急如焚,他得到陛下的命令是,玉寒腦袋不能掉,還要將皇後人找到。關鍵是現在正午時就要到了,皇後人還沒出現,他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人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任務完不成,他不僅得罪了陛下還失信了百姓,這可讓他如何進行下去啊,真是要愁死他了。

“淩護衛,您就給下官指個明路吧,下官這這這要怎麼辦呢?”馮知府面色已經黑成了豬肝色。

淩霄心裡這個無奈啊,“馮知府,你做知府已經十多年了,如何監斬,你都不清楚嗎?”

馮知府激動,“我清楚清楚啊,只是……。”

他手微抬指著臺下的玉寒,“我要是將這令牌扔下去把他殺了,陛下還不把我腦袋砍了。”

淩霄眯著眼睛看向馮知府,“你盡管做你的,後面陛下自有安排!”

“淩護衛的意思是……”馮知府話還沒問完,淩霄從簽令筒裡抽出一個令牌遞向他,“午時正時已到,要行刑了,馮知府你下令吧!”

馮知府看著他遞來的令牌,目光渙散一兩秒,一會兒後,他顫巍巍的伸手接過了仿若千金重的令牌,“這令牌可以往臺下扔的吧,陛下是還有別的打算的吧?”

他還是怕這令牌一扔要的不僅是玉寒的命,還有他的這一條命。誰讓陛下給他加了一句讓他悠著點,萬不能真將這玉寒給砍了,否則讓他陪葬的話呢。

“我都說了,你盡管做你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淩霄語氣透了些的不耐煩。這馮知府做知府十多年了還沒有什麼建樹,不僅是因為腦子笨不會來事,在他看來還有膽子小,瞻前顧後做事不利索。這樣的人註定不會有什麼建樹。

馮知府看著手中的令牌,再看看淩霄不耐煩的臉色,緩緩轉身面向他來鳳鎮的百姓,他猶猶豫豫一會兒後,心一橫,將手中的令牌往空中一扔,吐了一字道,“斬!”

令牌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它,最終它還是落在地上發出了聲響。

有衙差上前拿走了玉寒後背附著的木牌,而後將他壓在一塊生鐵上,劊子手拿著大刀一步步上前,最終在他旁邊站住,舉起了手裡的刀。

這一瞬間,司徒顏的腦袋徹底一片空白了,什麼京城,天子,還有那皇宮裡的心驚膽戰的生活她統統忘在了腦後,她眼中只有那不斷抬起的大刀。

看了有一秒後,她不由自己地從人群中擠去,高喊了一聲,“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淩霄最先捕捉到司徒顏的聲音,他連忙交代了馮知府一聲,而後朝聲源的方向尋,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主子——司徒顏。

“刀下留人,留人!”馮知府激動地站了起來,舉著雙手朝劊子手揮動,他真怕慢一步玉寒腦袋就落地了,再連累了他的腦袋。

劊子手憋足了勁就等著一刀脆地砍了玉寒,這冷不丁地被馮知府這麼一喊,猛地一收便閃了腰,他臉上神情痛苦,舉著手裡的大刀面向監斬臺的位置巴巴地望著馮知府。

“快放下刀,放下!”馮知府見他還舉著刀連忙示意他放下,劊子手沒反應過來,他還指了兩個衙差將他手裡的刀拿走。

劊子手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走到閻王殿的犯人還有被趕回來的。

玉寒抬眸瞅著滿臉橫肉的劊子手一眼,長長的嘆了一聲,臉上看不出開心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