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親王,本官是不是汙衊你,只要稍微一調查便知!”吳載道定定地看著顛倒黑白的祁裕崢,眸底恨意滋生,“程思琪所住的西城柳巷左右都有不少人家,若是裕親王只是將程思琪安置到那處去,想必周圍的鄰居很少見到裕親王。”

他言下之意,就是周圍人見他多了,就證明他常去柳巷,那他和程思琪之間的關系就難說的清楚了。這也能說明吳載道所言不虛,他因為此時殺他吳家一家也說的過去。

祁裕崢眼眸微垂下來,眸光有些意味不明。

他將程思琪安排在西城柳巷,純屬是因為那裡離他裕親王府近,他出入方便。他也知道自己和程思琪的關系比較隱晦不能被人得知,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出入。可是他過去再小心,出入的次數多了,難免也碰到過幾位鄰居。若是派人一問,他的那些秘密還真要大白天下了。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當初心存的僥幸,如今全然成了送他上刑場的鋪路石。

“吳愛卿說的方法……可行!”祁睿應允了,他朝侍衛首領使了個手勢,下命令道,“你帶幾個人去柳巷看看,還有那個程思琪,給朕好好地審審,一定要審出個名堂來。”

“是!奴才這就去辦!”侍衛說完,在祁睿的默許下走了。

祁裕崢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祁睿看著他的眸光沉湛,他說,“昨日京兆尹牢房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刺殺事件,被刺殺的物件正是殺害吳家的匪賊中的一人。看來殺害吳家一家和傷害諸位大臣的罪魁禍首是怕這賊人將他招供出來,這才暗下殺手先將他給殺了……”

祁裕崢聽到這裡,一直緊繃的臉這才緩和了一下。其實就算查出來他和程思琪有染又如何,最多他就是名聲差點,對仕途有些影響,但是這不能表示就是他行兇殺人的。現在是死無對證,受他僱傭的匪賊死了,誰能說明是他派人殺得他們!只要他咬死不認,誰能將這帽子硬生生地扣在他身上!

對,他只要咬死不認這殺人的致命案子,就能活命。名聲什麼的,沒了就沒了,沒那麼重要!

祁睿說京兆尹牢房裡刺殺事件的時候一直緊緊地盯著祁裕崢,他感覺到他在聽到匪賊死了的時候明顯的鬆了口氣,想來他是認定匪賊死了,他就沒有證據無法治他的罪!

哼,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祁睿微頓的功夫,視線從祁裕崢身上轉開落在京兆尹府尹孫中亞身上。

孫中亞一直暗暗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這回見祁睿看他,也不在沉默了,他從人群中站出,朝祁睿抱拳,“微臣孫中亞有本啟奏!”

“孫愛卿請說!”祁睿神情沒有多大的起伏,幽深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沉靜沒有波瀾。

孫中亞垂著頭,略微有些為難地開口,“昨日匪賊被關押進京兆尹後,微臣很是惶恐,生怕發生什麼閃失,再將這重要的事情給辦砸了。所以,微臣就私自做主,將刑犯給……”

說到此處,孫中亞抬頭看了下祁睿的臉色,而後惶恐地跪倒在地上,“微臣有罪,私自將嫌犯給轉移了地方,用了一個死囚替代。雖說是歪打正著正保住了這唯一的證人,但這也改變不了微臣沒有回稟陛下,私自做主的事實。”

“還請陛下降罪!”孫中亞重重地磕在地上沒再起身。

“……”祁裕崢的大腦瞬間就一片空白,一直挺得筆直的身子晃了又晃。

他這一刻才感覺到了什麼叫死路一條。原先他心存僥幸說他僱的殺手死了,死無對證,他就安全了。沒想到這個多事的孫中亞突然出了什麼么蛾子,將那罪犯給調了包,他要殺的人還活的好好的。

眾位大臣有的還沉浸在吳家和幾位大臣不幸的遭遇裡無法自拔,這還沒緩過勁來呢,又一個大雷在耳邊炸了,好不容易抓到的罪犯還被人給刺殺了,不過瞬間的功夫,這又峰迴路轉,孫大人將嫌犯調了包,本該去閻王處報道的人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