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現在的身份見不得人,是祁裕崢養在外頭、沒有身份,甚至連妾室都算不得的外室,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拿不出手說不出口的身份,也比那種長街柳巷是男人都可尋、是男人都能一親芳澤的女人要高尚的多。她們是ji女,而她不過就是一個外室。這兩者之間有著本質的不同。

而這個吳大人,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就敢在這裡胡言亂語,言語中句句將她看做這長巷中是男人都可尋的花兒,這讓她顏面如何周全。

程思琪悄然抬頭看向祁裕崢,但見他眉眼之中透著憤怒,心裡一陣的竊喜。她便私自想來,祁裕崢是因為這個吳大人將她認做ji女,看輕她才面色不悅的,心裡是一陣的竊喜。這一竊喜,不禁膽子也大了許多。

程思琪暗自咬唇,微想後沉聲開腔,“吳大人是吧?”

吳載道微微一挑眉,看著程思琪嬌豔的面容咧開了嘴,“程姑娘有何吩咐?”

祁裕崢在程思琪開口的時候,臉上一陣的慌亂,這個蠢女人,可千萬別壞了他的事兒!

“你先下去吧!本王和吳大人還有要事要談!”程思琪和他家庶子在皇家禦花園的那一出,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可謂是上到皇家貴戚,下到平民百姓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祁裕崢不敢地冒昧提程思琪的名字,只能暗自地朝她使眼色,希望她識趣兒趕緊離開。

可是,程思琪沒有看懂祁裕崢的意思,反而自作聰明起來。她朝祁裕崢露出一抹安慰的頗具深意的笑容,又面向吳載道,“吳大人,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是你心裡想的那種女人,所以,陪你喝酒這件事情,恕思琪難以遵命!”

“您要找人喝酒,還請去花樓,我這裡只是普通的民宅,不是招待男人的煙花場所!”

祁裕崢在程思琪說出她的閨名的時候,真是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愚蠢的女人給捏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等吳載道自己察覺程思琪的身份,她自己倒是不打自招,將什麼都說出去了。

這下,可算是完了。

祁裕崢雙手攥拳了好一會兒,心裡對程思琪的各種埋怨都念叨了一遍。就在這時,他發現吳載道只是笑笑,好像沒有其他的動作,比如,認出她是榮國公府那個被趕出家門的嫡女,嫁給他家庶子後被先皇貶為侍妾的程思琪。

真是天不亡他!天不亡他!

祁裕崢暗喜,朝他的手下使眼色,“天江,帶客人到廳裡坐,本王稍後就來!”

叫天江的大漢身子一晃,他緩緩地轉身看向吳載道,“吳大人,您請去花廳裡坐。我們王爺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稍後就到!”

吳載道嘴角噙著笑意,他微微點頭,果然轉身準備往外走,他都走了兩步了,又突然頓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子看向祁裕崢。

祁裕崢感覺到吳載道的視線,也偏過頭看他。兩人視線在半路上相撞,祁裕崢眼眸深不見底,吳載道眸中帶著點點不安好意的笑意。

祁裕崢頭皮一陣發麻,吳載道實時開口,“裕親王真的是好雅興,金屋……藏自己的兒媳婦……”

吳載道的這句話,讓祁裕崢寬闊結實的身子猛地一顫,就在他神情恍惚之際,吳載道又笑道,“不,本官是說錯了。侍妾不是正室,不是王爺您的兒媳婦。呵……”

吳載道掩著嘴巴笑,“……不過,不管是兒子的正室,還是侍妾……總歸都是王爺您的晚輩。王爺您都不該染指!”

祁裕崢的腦袋徹底被吳載道給砸懵了,久久地反應不過來。就連吳載道出門,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後,小院的主屋傳來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噼裡啪啦的聲音,以及……女人的哭求聲。

“賤女人,誰讓你自作聰明的,啊……你真是把本王給害死了,害死了……”

“王爺,思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王爺,思琪真的不知情,您手下留情饒了思琪,您饒了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