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生在小二將酒放好離開後,端起了酒壺就要往祁宇的酒杯裡添酒,他剛要準備倒的時候,祁宇出其不意地出手,將他手裡的酒壺奪了去。

酒壺突然被奪,有很多酒水灑在了桌面上,哩哩啦啦的十分的墨跡,祁宇見狀臉色更差,他自顧自地往自己酒杯裡倒酒水,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和祁宇生活很久的韓生知道,他有輕微的潔癖,受不了這磨磨唧唧的髒亂。當即就又招呼來小二,趕緊讓他們收拾幹淨。

韓生這邊忙的夠嗆,祁宇那裡除了臉色更差外,其他的什麼表示都沒有,就自顧自地在那裡喝悶酒。

韓生在收拾好東西後,看著祁宇猶猶豫豫地開了口,“主子對阿生是不是有什麼不滿?”

祁宇唇邊泛出了一絲的冷笑,他徑自的喝著酒,倒沒說一句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將他的意思表達的十分的清楚。

韓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裝作無辜地說,“若是主子對阿生哪裡不滿,阿生可以改!但求,主子別這樣對阿生,阿生覺得……心裡難受!”

這話要是放在今天以前,祁宇一定上韓生的道兒,心裡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對韓生又會多幾分的憐惜。但是,今日的祁宇不再是以前的祁宇,他今日吃遍了這些世家的閉門羹,嘗遍了人情的淡薄冷暖,對人心的冷薄不再那麼相信。

他心裡覺得韓生和那些人一樣,在他富貴的時候,可以對他虛與委蛇,處處討好他。可是他一旦落魄,他們就會相繼地躲開他,韓生現在還沒離開,只是時間問題。慢慢地,他會走。既然會走,他幹嘛還要對他付出他的真心!

祁宇放下手裡的小酒杯,不禁地拿著酒壺閉上眼睛往嘴裡灌酒水。這段日子,他和韓生朝夕相處,對他早就産生了依賴,一想到他也會離他而去,他心裡就難受,害怕。

可是眼下,他能逃避自己感情的就只有手裡的酒了!醉了就好了,醉了,心裡就不痛了,這些煩心事就想不起來了。

就這樣醉下去吧,醉下去吧!祁宇在心裡麻痺著自己的神經!

隨後,他喝酒的動作越來越猛。

韓生緊緊地盯著他喉嚨間不斷滾動的喉結,放在桌面上的雙手越攥越緊。

“您有什麼不痛快地可以和阿生說!”韓生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奪下他手裡的酒壺,將心裡的不滿低吼了出來。

祁宇用袖口抹了一把下巴上掛著的酒水,笑的很苦澀,他一邊笑一邊將目光放在了緊擰著眉頭的韓生臉上。

韓生雙眸盯著他五官上,和他對視。

祁宇笑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韓生,以前你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不是因為他身份高貴,因為對他有所求,哄騙他的?

韓生眼珠不轉,愣住了。

祁宇真的在懷疑他的用心?

可是,在他見秦公子之前還好著呢!怎麼和秦公子說完話就變成了這樣了。

“主子,是秦公子和您說阿生什麼事情,讓您誤會了嗎?”他不得不懷疑剛剛秦公子說了他的壞話,所以讓祁宇對他産生了防備。

可是,韓生心裡納悶的是,他並不認識這個秦公子,也沒和他接觸過,他怎麼會和祁宇說自己什麼?

會不會是……朱雍?

韓生想到朱雍,心裡一陣的慌亂。他們這個貴族圈都是通的,幾乎都認識。朱雍會不會將自己和他的那點事和秦公子說了,然後剛剛秦公子又和祁宇說了,所以祁宇才不信任自己,又開始防備他了。

韓生的心裡有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原想著讓秦公子刺激刺激祁宇,讓祁宇失控,他趁機灌酒,讓他喝醉,開始他的計劃。可是現在他弄巧成拙,倒讓他防備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