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月看著司徒顏,猶豫了一會兒,開腔說,“我剛剛聽母親說姚家大小姐跟著押糧隊伍一起去漠南了?”

司徒顏嘴裡咀嚼的動作微微滯住。

嶽子月低頭看著手裡的果子,輕聲解釋說,“你也知道,家裡就睿表哥一個外甥,所以難免要留意一些。”

司徒顏微頓了一下,又開始了咀嚼的動作,“祁睿有你們關心,作為他的妻子,我真的很高興。”

嶽子月和她解釋,應該是怕她會誤會承恩公府暗中打探他的事情。

她回答嶽子月剛剛提的問題,“姚靈茜確實是去漠南了!”

嶽子月瞬間抬起眼眸看著司徒顏,先解釋,“我不是挑撥離間哈。在顏兒你和姚靈茜之間,我肯定是傾向你的。但是……你不是失憶了嘛,我想提醒你,姚靈茜這個女人,你不能小瞧她。她這個人一向狠的很,而且,有的時候很變態!”

司徒顏微微笑著,“怎麼變態了?”

嶽子月看著她眸光微動,輕咬著唇瓣,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她父親姚太師是睿表哥老師,所以,她和睿表哥一起長大,接觸的比較多。我和睿表哥呢,也差不了幾歲,小時候就喜歡黏他玩。有一回,我和母親去太師府,我自己偷偷跑到他們上課的地方想找表哥,但是表哥不在,我只看到了姚靈茜……”

嶽子月說到這裡輕緩了口氣,而後緩緩說,“姚靈茜當時趴在一個石桌上在逗籠子裡的老鼠,很大的一隻白老鼠,我見她拿了一個瓷碗,舀了一勺東西遞到老鼠嘴邊,老鼠喝了沒多久就在籠子裡尖叫著亂竄,沒多久活蹦亂跳的老鼠抽搐了幾下就死了。姚靈茜呢,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老鼠看,眼神冰冷冷的,特別嚇人!”

這件事情一直是嶽子月童年噩夢,從那以後起,她再也沒有去過太師府,和姚靈茜玩過。現在提起這件事情,嶽子月還是忍不住心裡發毛,她搓了下手臂,提醒司徒顏說,“她這個人特別可怕,而且佔有慾極強。她從小喜歡睿表哥,並沒有因為你們成婚而改變念頭。顏兒,她去漠南,一定會有動作的。你心裡做好準備。若是,她……進了王府,你也要……警惕她……”

這話是母親讓她給顏兒說的,因為她去了漠南,回來的時候十有八九就和睿表哥……

母親讓她提醒,一方面是讓她有個心裡準備,到時候不至於她被動。另一方面是以後要對姚靈茜這個女人産生戒備,就是她嫁進了王府,也不能因為她表面上無害白蓮花的樣子,就對她放鬆警惕。

司徒顏手捏著茶杯蓋子,目光沉靜地撫著茶水中的茶葉,“她不會得逞的。我派人去漠南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人應該會帶回來。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我相信王爺。”

“他人很警覺,應該會察覺到她的意圖,盡快做出反應,不會讓她得逞。我相信他。”若是最後他們真在一起了,那隻能說明是祁睿自己的意願。

“是,睿表哥很厲害,從小長在宮廷裡,什麼手段沒見過,他一定不會著了姚靈茜的道的!”嶽子月手搓著膝蓋,點頭說。

不過她語氣急促,稍稍有點虛。

司徒顏抬眸撇了她一眼,莞爾笑著。

在驛站修整一晚的隊伍,第二天天一早就整隊出發了。

洗澡時吹了一會兒的涼風,此時姚靈茜渾身發冷,頭重腳輕。因為早晨出發時,她來不及做過多的反應熬藥,所以現在只好口含一些隨身帶的草藥。

清風真的很冷很冷,姚靈茜縮在棉被裡,四肢冰涼的幾乎沒有知覺了。

她現在真的好後悔要去漠南,這個行程簡直是太痛苦太生不如死了。

她真的好想回家,真的好想回家。

她要沒一時沖動和姑母說來漠南多好。除夕夜她就可以在家裡致的飯菜,而不是隻有幹巴巴的饅頭可以啃。睡香噴噴暖和和的被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風餐露宿。就算不出去拜年,也可以留在閨閣裡喝喝茶看看書,而不是在這冷風中看著灰濛濛的天。

真的好後悔,好後悔。為了祁睿,受這麼多的苦,真的感覺不值當了。

姚靈茜的心裡在這次難受中,有著深深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