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扶著清雅慢慢地走到椅子邊,讓她坐在椅子上,柔聲細語地和她說一些注意的事項。

清雅聽著,頭越來越大。

司徒浩源看著清雅和秦可卿說話,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兩道視線越發的淩厲,連忙轉過頭,討好地看著自家母親,“母親,清雅的肚子眼見就要大起來了,您看是不是該準備去松原縣提親了?”

看在兒媳婦和孫子面上,就不和這臭小子計較了。

司徒夫人不斷地壓制著心裡竄起的小火苗,不斷地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兒後,沒好氣地說,“你不是一向都有主意嗎,你自己做主好了!問我幹什麼!”

司徒浩源呵呵地笑著,“兒子再有主意,這婚姻大事,也不敢私自做主。母親受累,幫兒子張羅張羅?”

司徒夫人輕哼一聲,歪著身子面向清雅所在的方向。

視線裡,清雅垂著眼眸淺淺地笑著,極為可人端莊。

她出身不好,但是行為舉止端莊大方的很,又生的白白淨淨,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丫頭。而且聽顏兒和自家臭小子說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怪不得渾身上下有股書香氣,一點也沒有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氣。

她從一開始見她就喜歡的緊,那時候人家姑娘沒有看上自家小子。現在好了,生米煮成熟飯,這不靠譜的小子將人哄到了手,又承蒙睿王關照,給謀了個好出身。她更沒什麼可挑的,這心裡除了歡喜就只有歡喜。

清雅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兩道視線,順著視線望過去的時候,正對上司徒夫人黑湛湛的目光,她心撲騰撲騰地飛快地跳了起來。

司徒夫人見她臉色有些發青,有點慌神,“清雅這孩子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司徒浩源連忙從地上起身,奔向清雅,仔細地看著她的臉色,良久後,面色嚴肅地看向自己母親,“娘,您就別老是板著一張臉了,瞧瞧把我媳婦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司徒夫人,“……”

人家是大姑娘頭一次見公婆,心裡忐忑,哪裡是她嚇得。

這臭小子,生下來就是懟他老孃的!

司徒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看向清雅是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隱隱地帶著笑意。

這是為了媳婦在埋怨老孃。哪個做婆母的喜歡聽自己兒子為媳婦出頭說的這些埋怨的話?

清雅人情世故雖然不精通,但這麼明顯的問題,她如何看不出來呢。

她手心裡全是汗,若不是瞭解司徒浩源對自己的心,她都會覺得司徒浩源是來整她的,是存心讓自己招司徒夫人膈應的。

平常這個男人挺會說話的,現在,怎麼蠢成這樣,淨給自己招黑呢。

她連忙開口,“夫人面色慈愛,言語溫柔,怎麼會嚇到我呢。我如此模樣,不是被嚇得,主要是身子不舒服。浩源,你莫要再扯那些胡話了。”

說著,她睜圓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微微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司徒浩源五官飛揚起來,他家爹孃,他還是十分了解的。自家媳婦的那些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他們根本不會因為這些口舌上的話,就遷怒於親人。

這孩子還真是懂事,比她家那臭兒子強多了。

“我這兒子可算是白養了,往後我就靠我家這些媳婦!”司徒夫人轉眸看著秦可卿和清雅,笑道。

最後將目光放在清雅身上,越發地喜歡,她從座位上起身,緩緩地走向清雅,推開司徒浩源的手,將清雅的手拉在手裡,“小手這樣的涼,可是外面寒風撲人,風著了?”

清雅微楞後,害羞地笑著說,“外面還好。主要是我體質就是如此,不管什麼季節,手腳始終是冰涼的。”

“手腳冰涼可不好。這是體寒,要好好地調養調養,否則以後,會落一身毛病的!”司徒夫人拉著清雅的手,熱絡說,“回頭我吩咐廚房多熬些補藥,你喝上幾個療程,這病根就能除了!”

“多謝夫人!”清雅微笑著。

“既然都有身子了,就別叫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了!”司徒夫人微微笑著,“和浩源一起,喊我母親。至於你們的婚事,我已著手在準備,等過了年後,你們就抓緊時間辦。索性是在冬天,身上的衣服穿得厚,別人也瞧不出什麼的!”

清雅聽後微微楞一下,隨即乖巧地點頭,“一切但憑母親做主。”

“好孩子!”司徒夫人笑著輕拍著清雅的手,而後看向一旁笑容滿面的司徒浩源,“你這臭小子,做事從來不靠譜。如今也是要娶媳婦的人了,收收你那不安分的心,好好過日子。”

司徒浩源臉上的表情一僵,“娘,您也太冤枉我了,我什麼時候不安分,不靠譜了,您可別在我媳婦面前抹黑我!”

司徒夫人怒嗔道,“你也敢說我抹黑你!要是你靠譜的話,能不顧你媳婦的名聲,先讓人家懷上身子,再辦婚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