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一盞燈逐漸滅掉,臥室驟然變黑。

只剩一盞燈了,檬旻突然出聲,叫住了滅燈的程紀筠,“可以了,留一盞吧,要不然太黑了,我會害怕。”

“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無須再害怕了。”程紀筠轉頭看向檬旻,黑眸映襯著燈光,熠熠發光。

檬旻眼睫閃動,在他轉身往自己身邊走的時候,迅速地低下了頭。

程紀筠在她身前站定,凝視著她片刻,微微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床榻走去……

司徒顏一連三天幾乎所有的時間是在茅廁度過的。

她在茅廁口擺上了躺椅,生上火爐,燒上熱水,做了長期奮戰的打算。

這三天來,她簡直是痛不欲生,精神恍惚,又餓又困,雙腿哆嗦,虛脫到隨時要倒下去。

“我不行了。”司徒顏扶著牆壁從茅廁出來,她在裡面蹲了半個時辰,腿肚子都在打顫。

碧兒綠兒連忙摻住司徒顏,將她扶到茅廁口放的躺椅上躺好,蓋上毛柔柔的大氅後,兩人細細地給她捏著腿,婷玉遞上參湯,小心翼翼地喂著她。

“這都三天了,小姐怎麼還在鬧肚子啊!”碧兒急的直跺腳。

婷玉一邊往司徒顏嘴裡遞吃食,一邊看向碧兒,“周太醫是咱們嘉元朝最好的太醫,他說三天就好,三天肯定能好。碧兒你別心急,等今晚過去,一切都知曉了。”

“小姐臉色慘白成這樣,我看著心急。”碧兒撅著嘴,看著司徒顏的臉色,泫然欲泣。

“碧兒,你若是真心疼小姐,就趕緊給小姐捏捏腿吧!”綠兒看向碧兒說,“小姐腿肚子都在打顫呢。”

碧兒斜了綠兒一眼,道,“我捏著呢,一直沒閑著。”

她就是心疼自家小姐造的這些罪,想讓她趕緊好了。

司徒顏神情恍惚道,“好不好的都沒差了,反正我肚子裡一點存貨都沒有了,想拉都拉不出來了。”

碧兒咬牙恨恨道,“那個姚靈茜長得文文弱弱,端莊大方,想不到卻是一個心腸歹毒的蛇蠍女子,居然暗算小姐,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提到姚靈茜,綠兒臉上是幸災樂禍的笑容,她咬唇轉眸看向她們,道,“小姐中毒的那一晚,奴婢無意中聽到清越和莫隱的談話,清越說他暗自狠狠地教訓了姚靈茜。”

司徒顏,碧兒婷玉都轉眸看著綠兒,碧兒道,“你能確定清越教訓了姚靈茜了嗎?”

婷玉更關心清越教訓人的過程,她急忙問道,“清越是怎麼教訓她的?”

綠兒眨巴著眼睛,先是保持神秘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在碧兒婷玉的催促下將事情娓娓道來,“清越說小姐中她暗算的那一晚,姚靈茜她也中了,和小姐的症狀一模一樣。清越判定姚靈茜也中了瀉藥後,就當機立斷將她綁在了臥室的桌子上,還堵住了嘴。你們倆還記得小姐中瀉藥那一晚的樣子吧,根本就沒從茅廁出來。那姚靈茜綁在臥室裡,會怎麼樣呢,嗯嗯?”

說著,她朝碧兒婷玉眨巴著不懷好意的雙眸。

“咦~”碧兒和婷玉臉上顯出惡心的嫌棄的表情來。

“這事靠譜嗎?”司徒顏強撐著發軟的身子,半坐起身子來,看向綠兒,虛弱的說,“清越真的這麼做了,姚靈茜真的中招了?”

綠兒輕輕地點著頭,“奴婢聽清越說完後,第二天去打聽了,姚靈茜常住在東城的一所小宅子裡,據那裡伺候的丫頭說,她們是第二天早晨才發現她的,她住的那所臥室,屎尿橫流,惡心的要死,進屋的丫鬟婆子當場就吐了……”

“行了,你別說了,你再說我都要吐了。”司徒顏擺了擺手,止住了綠兒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