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才拿起身邊的書翻了起來。

“顏兒,醒醒啦,承恩公府要到了。”

“顏兒,顏兒……”

司徒顏將雙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入眼的是男人黑如濯石般烏黑深邃的眸子,她眼睛撲閃了幾下,最後還是合上了。

祁睿見她又閉上了眼睛,繼續搖著她,“顏兒,醒醒,顏兒……”

司徒顏被擾的實在是沒辦法了,便打了個哈欠,坐直了身子。

“馬上就到了。”祁睿看著她依舊泛著迷瞪的雙眼,連忙給她倒了杯茶水,遞到了她的嘴邊,“乖,喝口水。”

司徒顏就著他的手,將茶杯裡的水都喝了下去,喝完後,她又靠在了祁睿的肩膀上。

祁睿將自己的胳膊伸出來,挽著了她的肩膀,輕輕地搖了下,說,“不可以再睡了,馬上就到了。要實在是困,晚上我們早點回去,你早點休息。”

司徒顏邊打哈欠,邊用手揉著眼睛點著頭。

“主子,承恩公府到了。”外頭傳來淩霄聲音的時候,馬車也停住了。

司徒顏聽到了承恩公府的時候,一個激靈就完全地醒了,她偏頭問祁睿,“是不是到了。”

“嗯!”祁睿應了一聲,問她,“你睡醒啦?”

“嗯!”司徒顏點了點頭。

“那就下去吧!”祁睿說著,就率先出了馬車,在車外朝她伸手,將她扶了下來。兩人站定在承恩公府的大門前,大門前站著很多人,司徒顏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人群裡最前面的嶽鐘琪和史曉慧,身後是一眾的子女。

“淩霄,去將禮品拿下來。”祁睿偏臉對身邊的淩霄吩咐完後,就握著司徒顏的手往人群的方向走。

“微臣嶽鐘琪攜家眷給睿王及王妃請安,睿王睿王妃安好!”嶽鐘琪和史曉慧及他們身後的家眷給兩人行禮。

祁睿面色嚴肅地說,“舅舅,舅母不必多禮。”

嶽鐘琪便和史曉慧一起起身,祁睿和司徒顏走到他們面前,祁睿開口道,“這些年,祁睿很少踏入國公府,失禮之處,還請舅舅,舅母海涵。”

嶽鐘琪拉過祁睿的手輕輕地拍著,“能來就好,能來就好!”

他的這兩句‘能來就好’,讓人聽了即須臾又讓人心酸,她身邊的史曉慧聽了後,偏著臉瞧瞧地抹了下眼淚,爾後對祁睿和司徒顏笑道,“別站在門口了,進屋坐吧。”

嶽鐘琪伸手引著他們,“是啊,快,裡面請,裡面請。”

祁睿和嶽鐘琪走在前面,司徒顏便和史曉慧在他們後面走,史曉慧看著端莊大方的司徒顏,一臉的笑意,小兩口顏值相當,感情又好,剛剛從遠處牽手過來,像幅畫兒似的,養眼又好看,讓人挪不開眼睛。

司徒顏被史曉慧盯得很是別扭,主動拉起了話頭,開口說,“上次宴會,顏兒眼拙,沒有瞧出來是舅母,還請舅母不要責怪顏兒。”

史曉慧笑道,“這是哪裡的話呢,這怎麼能怪你呢,你是新媳婦,剛結婚一天,不認識我們,很正常的!”

司徒顏看著她笑著,又問起了家裡人的身體,史曉慧很是直爽,說起話來沒有一絲遮掩和隱瞞,將家裡的事情都一股腦的告訴了司徒顏。

府裡其他的人都好,除了祁睿的外祖母,承恩公府的老太君,聽她話裡的意思,現在話都說不清楚了,身子也動不了了。

“老太君這一年病情加重許多,年初還能和咱們說說話,現在……現在不能了,人也糊塗了,家裡就這幾個人,都認不清楚了,腿腳也不利索了,動不了了……”史曉慧吸了下鼻子,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若是睿兒再晚回來些時日,說句不好聽的,可能……可能就見不到了!”

竟然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了。司徒顏抬眸看著眼前男人寬闊筆直的背影,為他心疼著,他應該是知道他外祖母身體不行了,所以顧不上那麼多了,不隱藏自己情感了。

司徒顏安慰她說,“舅母,您別這樣說,老太君福澤深厚,一定不會有事的。”

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這些生死的事情,他們心裡也明白是不由己的。史曉慧抿唇朝她笑著,微頓後,想起來他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家裡,不能老說這些傷感的事情。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提起了別的話題,“睿兒母後是幾年前去的,不知道這之前你有沒有見過?”

司徒顏搖著頭,“顏兒未曾有幸一覽文惠皇後風采。”

史曉慧輕輕地擺著手,對她笑道,“沒見過沒關系,家裡正好有一副文惠皇後生前的畫像,就在老太君的屋子裡,等一下,我帶你看看。看完畫像後,你就會發現,其實,睿兒長得像他母親。”

司徒顏笑道,“那顏兒真是有眼福了,可以一覽文惠皇後的風采了。王爺樣貌出眾,那文惠皇後不知道該生的如何的風華絕代呢。”

史曉慧笑說,“皇後很美的,就是女子看了都很難移開眼睛。”

“承恩公府都生的好樣貌!”司徒顏美目流轉,“剛剛一下馬車,我遠遠地瞄著,就覺得府裡的公子小姐樣貌氣質出眾,都是難得一見的漂亮公子小姐,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史曉慧笑了起來,“他們啊,哪裡能擔的起你的誇贊,不過是五官端正罷了。”

說話的空檔,幾人就走到了一處院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