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天空湛藍,空氣新鮮,帶著一絲涼涼的愜意。空曠寂寥一夜的大街小巷,零零散散地出現了一些行人,高牆大院的人家依稀漂浮出嫋嫋炊煙,嶄新又滿是希望的一天開始了……

睿王府門前,一個身姿高大挺拔的墨綠色身影正對著大門正中央筆直地站著。他微微抬著頭,籠罩在晨輝中柔和的臉充滿著令人瘋狂的魅惑,濃眉下是一雙黑如濯石的眸子,它雙雙凝在龍飛鳳舞書寫睿王府三個字的金字牌匾掛著的紅綢上,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唇角抿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第一次覺得,紅色是這麼的好看。

他一直在門口負手站著,從門前寂寥無人,到零零散散地有路人經過,再到車水馬龍,就這樣一直站著一直站著。

清風辦完事情,駕馬回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主子,心裡一咯噔,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從馬上跳下來,跑到他身邊,抱拳喊道,“主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祁睿沒動,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清風疑惑地微微抬起頭,看向他,順著他的目光也將視線落在牌匾傷,繼續疑惑,他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妥。

“主子,主子……爺…。爺……王爺……。”

不管他怎麼叫他都沒應,清風疑惑地抓腦袋。想了好半天後終於理出個頭緒來,對站在門口的侍衛招招手道,“過來,過來。”

四個侍衛連忙跑過去,對清風行禮,“總管有什麼吩咐?”

清風說,“你們幾個將王爺抬臥房裡去。”按照王爺以前的行為分析,他困得睜著眼睛都能睡著,這樣子八成就是睡著了。

“不問問王爺嗎?”一個侍衛看了眼站著沒動的祁睿,小聲地說。

“王爺從回府後就站在這裡吧,你們見他動過沒?”清風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搖頭,回道,“一直抬頭看著牌匾,一動也沒動過。”

“這不就結了。”清風攤手,“現在就是天上下刀子他都不會動的,你們去找個軟轎來,將王爺抬回臥房。”

幾個人雖然不明白,不過王爺身邊一直是清風近身伺候,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幾個人就往府裡跑,一會兒就抬出一個軟轎來。

清風走到祁睿身邊,伸出手將他的雙眼給合上,看的抬軟轎的四個人都睜大了雙眼,王爺這個樣子,真是好嚇人啊。

“王爺的辛苦,你們是不會明白的!”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兩撥殺手,個個武功高強,身手不凡。由於他們手下的暗衛受傷不少,所以王爺下令暗衛留下在農莊休息調整,他帶著四個暗衛和自己先回來。這不知道回京的路是不是還隱藏著殺手,這一路他們沒敢走官道,專門撿一些很少有人知道的小路走,小路很繞又難行,為了不耽誤大婚的日子,他們四天四夜沒合過眼馬不停蹄地趕路,這才在今日天未亮前到的京城。

清風一把扛過祁睿,將他輕輕地放在軟轎上,見他們抬著他漸漸遠去,心情舒暢地呼了口氣。

“還別說,內務府那幫子老家夥做事還可以,府裡裝點的不錯。”清風往敞著的大門裡面往,紅色的小燈籠鋪成一片從大門一直延伸到會客廳,壯觀又喜慶。

明天家裡就要多個女主人了。清風想起第一次見面,司徒顏將花瓶塞到主子懷裡的那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也許,從那一次開始,她就成了主子心裡唯一的王妃……

清雅從自己屋子裡出來,就見婷玉跟踩了風火輪似的,端著給她熬好的藥就朝她飛快地跑了過來,“清雅姐姐,這是你要的藥。”

“謝謝。”清雅接過她手裡的託盤,還沒來的及說話,這丫頭又風風火火地往外沖,她連忙把她叫住了,“婷玉,你急什麼,喘口氣再走啊!”

“清雅姐姐,婚房我還沒佈置好呢,明天就大婚了,王爺睡醒後,要是瞧見了,該責怪我了。”婷玉面露焦急之色,說起話來也有些抖音,“姐姐,我先走了。”

王爺在睡覺?他回來了?

“哎……”清雅剛開口準備好好問下婷玉,這丫頭又急匆匆地跑了,她嚥下嘴邊的話,端著藥罐就往自己屋子裡走。清雅走進自己的屋子,將託盤放在圓桌上,看著深色的湯汁,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伸手端了起來,秉著呼吸,仰頭就將碗裡的藥全部喝下。

這樣的日子終於快到頭了,主子明天就要出嫁,以後住在王府,司徒浩源就是有再長的手也伸不到王府來,她再也不會受他威脅,每天晚上都被他欺負了。太好了,太好了!

“清雅,清雅……”

清雅還坐在椅子上發呆,聽到外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個激靈就醒了,她連忙站起身來,往外走,一掀簾子,就見清風大步朝自己走來。看來王爺真的回來了。

“哎,主子不是讓你保護王妃呢嗎,你怎麼回來了?”清風說完,就一臉不壞好意地看著清雅,“喔,我明白了,你是在偷懶?”

“偷懶你個大頭鬼啊!”清雅送他一記大白眼,不理他,抬腳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