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正天和司徒顏坐的馬車,祁睿騎的是馬。

馬車上,司徒顏聽著外面噠噠的馬蹄聲,抬起手來掀開了車窗簾,視線裡是男人轉眸也正朝她看來的動作,黑湛湛的眼睛沉靜的像是一口古井,深沉又有點森然,看的司徒顏心裡一陣的發毛。

不過幾秒鐘,司徒顏就將窗簾放下了,垂在膝蓋上的手不斷地攥緊布料。

司徒正天轉著眼眸看著自家女兒的動作,臉上笑容越發的喜慶。

看的出來,王爺對自家女兒很有興致,而自己女兒呢,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思。這幢親事真是太合心意了。

司徒顏垂著眼簾,揪著自己的衣裳,心裡一陣莫名的心慌意亂。

馬車在司徒府大門前停下,司徒顏由綠兒扶下馬車,目光對上祁睿看不出情緒的眼眸,稍稍地閃躲了一下。

“爹,那女兒先回院子裡歇息了!”司徒顏對司徒正天說。

司徒正天看了眼祁睿,微微點了下頭。

司徒顏就朝祁睿微微頷首,腳步不停地往府裡奔去。

司徒正天目光落在祁睿看著自家女兒的視線上,含笑道,“剛剛茶樓裡人多,有些事情不好說。現下,微臣和王爺可以談談賜婚的事情了!”

祁睿微微一笑,“是要好好地談一下了,賜婚的契機很快就要到了!”

“王爺請花廳坐,我們邊喝茶邊說!”司徒正天引領祁睿進門。

回到墨玉軒的司徒顏立刻就脫了鞋躺在床上扮死狀,沒想到這直挺挺地躺了沒一會兒,人就睡了過去,再睜眼醒來已是半夜後,她肚子餓了,就在臥室裡轉悠找了兩塊糕點填飽肚子,吃飽喝足後,又躺在床上睡回籠覺了。

翌日清晨醒來,沒吃早晨,去隨心苑遛了一圈,陪司徒夫人說說話,下下棋,再在園子裡逛逛,一天的時間也就消磨了。

司徒顏就這樣在家裡圈了兩日,第三天後傍晚,吃完晚飯,就邀請三位哥哥一起夜遊了。

悶了兩三日的司徒顏,就像一隻剛放出籠子裡的小鳥,十分地歡快,在街上跑來跑去,竄來竄去的。

“爹說五妹的婚事有著落了,是十四皇子祁睿!”司徒浩源看向兩位兄長,說道。

司徒浩文和司徒浩然點頭,相識一眼後,司徒浩文發聲,“我們也聽父親說了。”

司徒浩源看著歡快奔跑的司徒顏,心裡頗有點小傷感,“馬上我們就是孃家人了,突然這麼一來,這心裡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她!”

幾人心裡剎那間,頓時湧出了些傷感的小情緒。

以前這個妹妹性格乖張,很不討喜,他們向來敬而遠之。但是自打她失憶後,幾番接觸下來,他們真是把她這個親妹妹當手足看,真心地放在心裡疼愛著的。所以說,現在他們親妹妹要嫁人了,他們心裡十分的捨不得。

靜默後,司徒浩然率先開口,“五妹妹這麼喜歡玩,要不我們趁她未出嫁時,多組兩個局讓她玩痛快?”

司徒浩文點頭,“這主意倒是不錯。就當我們這些做哥哥的,送她嫁妝了!”

“你們看著辦,到時候通知我!”司徒浩源做甩手掌櫃,見兄長兩人瞪向他,連忙解釋,“我最近幫她辦另一件差事,暫時騰不開手,所以組局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回頭我和浩然好好想想,定下來給你說!”司徒浩文說道。

司徒浩源點頭。

幾個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司徒顏的身後,一直看著她進了一間茶樓,也忙抬腳跟了過去。

兄妹四人坐在一起喝了口茶,司徒浩然看著手邊的茶水微微愣了一下,轉眸看向手足幾人,說,“一看這茶水啊,我就想起了前一日在兵部,十三皇子手被炸傷的事情。”

司徒顏從茶碗裡抬起眼皮看向司徒浩然,眨巴著眼睛,聽他說起趣事。

“你一說這事我還想問你呢,十三皇子手果真被炸傷了?”司徒浩源問道,“聽說還將掌事的撤職查辦了!”

“恩。”司徒浩然點頭,“說來也驚奇,兵部的茶碗我們向來是各用各的,十三皇子的茶碗也是他之前一直用著的,沒有任何的事情。可是前一日,那碗就在他掌心碎了,新燒的熱水直接就澆在他手上,瞬間就燙了好幾個包。”

“報應!”司徒浩源幸災樂禍道,“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他害五妹的手受傷,現在落在他身上了,也讓他那手嘗了下十指連心之痛!”

他挑眉對司徒顏笑道,“顏兒,老天爺為你報仇了!”

他這話剛剛一落,目光就定在二樓樓梯口處面色沉靜的男子身上。

祁睿耳力甚好,從踏上這茶樓的第一階臺階起,就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老天爺有沒有看不看的過去他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看不過去。祁宇那小子,是他收拾的!

“睿王!”司徒浩源緩慢起身。

他這話一落,兩位兄長也緊跟著站起了身子。

背對著樓梯的司徒顏在心裡默唸著‘睿王’,忽然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