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要是誰耽擱了宋三叔的時間,影響了他念書,皮都得要給你扒下來一層。便是阿孃心裡面遲疑,但也不可能去找三叔詢問。

蠢貨!一瞬間,招娣和宋阿虎在心裡面不由得痛罵宋三叔。

“那應該就是阿孃記錯了。”宋母一拍腦袋,這些東西她也不懂,都是讀書人說的話,但是他們說的肯定不會錯的。宋母一臉欣慰滿足,“還是容華聰明,你三叔隨口說一句,你就能夠記住。”

要不要這麼真誠,容華都覺得自己快被阿孃誇的不好意思啦。

遠在觀東鎮,提筆寫字的宋青樹,突然間一連打了四個噴嚏,握著筆的手一抖,墨汁甩在宣紙上面,已經寫到一大半的東西徹底被毀了。

一時間書院裡面的學子,通通都看了過來,其中幾道視線,不懷好意。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娘子想你了,一連四個噴嚏,還真是想的緊。”一道譏誚聲響起。

“遠的不說,可不是將我們的小師妹給迷的,圍著你團團轉。看著文弱書生,也不知道使了什麼下作手段。”說話之人是一個穿著華服的公子哥,語氣之中如同打翻成年老醋一樣。

這個宋青樹,一沒錢二沒勢,長的也就那樣,哪哪都比不了自己,就會作幾首酸臭的詩。不止夫子看重他,就是連小師妹,眼中除了他,便再也看不見別人了。這怎麼能夠使得胡家成不氣。

“就這筆墨紙硯,還真別說,你這軟飯吃的,都快趕上倒插門女婿了。”

這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便是那放置在桌子上角的澄湖硯,說不上珍惜難得品質好,便是在中庸之中,少說也得要十幾兩銀子。

眼前宋青樹可是從窮鄉僻壤宋家村來的,別說十幾兩了,便是幾兩的硯臺他也用不起。可不就是小師妹倒貼給他的嗎?

哈哈哈

鬨堂而笑,許多同窗忍不住戲謔的目光,掃向宋青樹身前的筆墨紙硯。

一時間宋青樹臉,青了白,白了紫,紫了黑。拳頭緊捏,甚至都能夠聽見骨頭的聲音。

面對眾人的嘲笑,他沉默以待,眼神陰霧。咬牙切齒的記下,他們每一個嘲笑自己的人,等將來,他一定要將這些人通通給踩到腳底下,尤其是胡家成!

這般想著,宋青樹甚至能夠聽得到胡家成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饒,磕頭懺悔的狼狽樣子。

掀開被墨水汙了的那一頁宣紙,宋青樹繼續完成之前夫子的作業。只是握著筆的手,有一絲不自然,心裡面存下了一個化不去的疙瘩。

“裝什麼兩袖清風,明明窮的要死,總有一天要你好看!”胡家成憤恨的看了宋青樹一眼,恨不得直接將他寫字的手給折斷。

想到此,突然間一個陰毒的念頭跳入胡他的腦海中,嘴角泛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轉而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容華絲毫不知道,在宋家如珠如寶,隨便一句話都可以頂半邊天的宋三叔,在學堂裡面的處境也只不過任由著人欺負,心中再大的怒火,也只是默默的忍受。

此時她正做著牛車,優哉遊哉的往家裡面去。一路上她變著方法欺負招娣,反正就是五個字,看他不順眼。

越是深入理解,越發的覺得他小小年紀,卻心思煩多,山水不露。面對容華的刁難,他曲線救國,直接刷宋父宋母的好感度。

這才認識幾分鐘,兩人就被招娣那披著羊皮的乖巧、可憐的模樣給軟化了,還親切的稱呼他“小娣”,總算是讓招娣洗刷了這一個百般嫌棄的名字。更甚至宋父宋母心裡面隱隱約約覺得,今天容華這孩子有一些不厚達,咋就那麼刁難小娃娃呢?勿自以為容華這是覺得家裡面多了一個小弟,吃醋了起來才會如此。

且不說容華如何,另一邊被忽略個透徹的宋阿虎,那真是吃了一肚子的冷空氣。看著容華與和小鬼如何如何,只覺得渾身哪哪都不順暢。心裡悶的慌,看見這小鬼就礙眼,拎起衣領就想要把人直接往牛車外面扔去。

宋阿虎板著一張臉悶不啃聲,心裡面不斷的唸叨著,哼!生氣了!別想我在理你!只是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偷瞄在容華身上,卻把他給徹底出賣了。

十分鐘過去了,宋阿虎坐著冷板凳,心裡面有一咪咪的不順氣。

半個小時過去了,宋阿虎面部陰沉了下來,周身開始釋放著冷氣。

一個小時後,此時的宋阿虎完全是惹我著死,瀰漫著一股凶神惡煞之氣。

兩個小時後,一到宋家村,宋阿虎與宋父宋母打過一聲招呼,無視容華的笑臉,很有骨氣的轉身走人,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哼,現在後悔,晚了!只要一想到,剛才牛車上面,容華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小鬼身上,即便是因為厭惡他、刁難他、趕走他,也不行。

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喜新厭舊,之前明明就喜歡欺負自己,現在小鬼一來,通通都變了。宋阿虎在這裡生著悶氣,而且那是越想越氣的節奏。

但顯然這是他獨自一人上演的獨角戲,容華覺得他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腦袋是不是缺根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臨走之前更是甩自己一臉冰豆渣子。神氣炳炳,高冷的把自己當成一大爺。有本事你給我端著一輩子,千萬別給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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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兄弟是不是不高興啊?咋看他離開的時候冷著一張臉。”宋母猶猶豫豫的說道,“是不是今天給累到了?”但是就這麼一說,卻又想到,今天雖起得早,卻只賣了小半天的東西,比起平常播種插秧,彎腰駝背的可要來的輕鬆的不少。

“阿孃,你咋知道他高興不高興?他什麼時候不是板著那一張臉,你見他笑過?”容華冷冷一笑,長本事了啊,宋阿虎!敢給我置氣,有本事你就給我氣一輩子。

“好像也是哩,這宋兄弟來宋家村這麼久,還真沒有人見他笑過。”這般一想,宋母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這宋兄弟坐在邊上,就是稍微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