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認定是誰,就不會再改了。

皇上你也知道,我這人隨性慣了,哪裡有成親的念頭啊,為了不耽誤那丫頭,我在江南給她物色了無數的青年才俊上她家提親,就連徐儒都被我攆去提過親。”

謝蕭笙說到這裡頓了頓,神色頗為無奈,這下平靖明白了為何謝蕭笙會顧左右而言他了,依他的性子,被這事絆住,肯定覺得不好受,因此,便同情的看著謝蕭笙,等著他的下文。

“徐儒這個人啊,那也是一表人才,迷倒萬千少女不是。”謝蕭笙接著道。

如果徐儒在場聽見他如此誇讚自己,說不定日後定會常拿此事來與謝蕭笙說道,看謝蕭笙還敢不敢再貶低他的顏值了,只可惜,他不在場,平靖如是想道。

“誰知那丫頭也是挑剔的很,這麼一個大好青年也被她嫌棄了,沒辦法,我只好說我有喜歡的人了,非她不娶,這丫頭這才消停了些日子。”謝蕭笙說到這就停了,也不知是想起什麼,神色有些恍惚。

平靖聽得他此番言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謝蕭笙這哪是被仇人纏上了,只怕是遇到冤家了。“然後呢?”平靖看向謝蕭笙,見他忽然不說話了,便出聲問道,不可能這樣就沒下文了吧。

“然後……然後我就進了京,陰差陽錯成了丞相,本以為那丫頭自此便死了心,誰知她竟然又找了來,除夕那夜,家家戶戶慶祝著新年,她卻蹲在我家門前,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可憐又無助。你說,好歹相識一場,我怎麼能不管她呢,便只好把她接進了家裡,容她住上幾晚,前兩日她還規規矩矩的,我正以為她轉了性子,誰曾想,今日竟然變本加厲,以我府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了,”謝蕭笙說著,轉向平靖道,“所以啊,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趕也趕不走,我只好躲了。”

室內靜了靜,平靖忽然大笑起來,謝蕭笙錯愕的看著他,埋怨道,“我這裡愁的發慌,你還笑我……”

平靖好久沒笑的這般暢快了,直到笑夠了,這才擺手道,“好了,朕不笑了……”

說著,又笑了幾聲才道,“原來你要休假,就是想躲一個姑娘,沒想到啊,謝蕭笙你也有今天。”

謝蕭笙撇了撇嘴,“在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難免惹上一些風流債,這有何奇怪的。”

“不奇怪,不奇怪……”看見謝蕭笙自負的模樣,平靖憋著笑點了點頭,“風流債卻是不好解決,如果你想躲就躲吧,只是一個,春闈之前必須回來。”

謝蕭笙聞言一喜,也不介意被平靖嘲笑了,忙應道,“知道了,知道了,那微臣就先行退下了。”

說完,還不待平靖點頭應允,謝蕭笙即刻奔逃而去,平靖頓了頓,搖頭失笑道,“只怕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謝蕭笙此時卻顧不得這許多了,眼下唯一重要的就是擺脫了這位青梅竹馬,還他一個自由。

殊不知,從未有人束縛過他的自由,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編織的網,把他和她捆在了一起,所以才讓他如此不自在。

第二日,傅雪翎簡單收拾了些衣物,領著夏末回了趟嶸侯府,宮裡的事便暫由春曉照看。

天色灰濛濛的,連日來的晴天在這一日轉了陰天,路上行人車馬卻依舊不斷,這樣的天氣也絲毫影響不了大家走親訪友的好心情。

馬車停下,傅雪翎領著夏末去街邊一家有名的糕點店,選了幾樣家人愛吃的糕點,章明悅最愛吃這家的點心,所以傅雪翎每每經過,都會進來買一些。

街道兩邊有孩子歡笑聲與爆竹聲響起,傅雪翎站在馬車旁一邊看著,一邊等夏末付錢回來。

爆竹噼裡啪啦的響起,孩子們笑的歡快,拍著手跳著笑著,天真爛漫的樣子讓人看著舒心。

“娘娘,咱們走吧。”夏末走出店來,見傅雪翎還在馬車外站著,便叫喚了她一聲。

只是不知傅雪翎在想些什麼,似是並未聽見,夏末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奇道,“娘娘,你在看什麼啊?”

傅雪翎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搖頭道了句,“沒什麼。”

說著,便抬步上了車。

夏末一頭霧水的看了看放下的車簾,才剛傅雪翎看的地方,除了幾個玩鬧的孩子,也沒別的了啊,怎麼她覺得傅雪翎一下子就不開心了呢。

“喔喔,放鞭炮咯!”

“快讓開,快讓開,讓我來!”

“我來我來……”

“哈哈,那你們來追我啊,誰追著我了,就讓誰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