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王妃?齊星聽了此言,心下一登咯,不知為何竟嚇得有些腿抖。他那一眾家奴見他面色蒼白,沒了之前的氣勢,也就猶豫著不敢再上前,眼睜睜看著齊星被人抓了去。

傅伯濤出了城,直接上馬跑出了很遠,傅雪翎緊緊跟在他身邊,就怕他氣急攻心,有點什麼差池。

耳邊的風忽忽的颳著,傅伯濤漫無目的的疾馳著,他心裡壓了一股怒氣,偏偏又無處發作,只好這般騎馬馳騁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天邊已經泛起橘黃色的晚霞,傅伯濤心下的氣平息了不少,回頭見傅雪翎一直跟著他,便騎馬到了山頂才停下來。

傅雪翎跟在後面,見傅伯濤在山頂下了馬,忙跟著也下了馬,她將兩匹馬栓在一旁的樹上,回頭見傅伯濤揹著手站在懸崖邊上,天邊是詭譎多變的雲層,襯得傅伯濤形單影隻,無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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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翎這樣看著,這才覺得傅伯濤是真的老了。

“父親,”傅雪翎走到傅伯濤身後,問道,“父親還在生氣嗎?”

傅伯濤頓了頓,忽然笑道,“這種事如果也值得我生氣,我大概早就被氣死了。”

聽得此言,傅雪翎也是一笑,點頭道,“是啊,父親向來大量,想來是不會氣了。”

傅伯濤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氣是假的,說氣又覺得值不得,他為官多年,什麼樣的小人沒見過呢。

“翎兒,你看眼前這片江山,美嗎?”傅伯濤看著眼前的群山萬壑,忽然問道。

傅雪翎看了看,遠處群山疊翠,夕陽西下,霞光鋪滿山谷,美輪美奐,她點頭道,“美。”

一直以來,她就覺得,垣元國的風景無可比擬,因此,她也一直深愛著這片土地。

“是啊,江山如此多嬌,”傅伯濤嘆了聲,忽然感慨道,“我從十五歲起,就在為保護這片土地浴血沙場了,至今五十餘年,經歷過小小二十多場戰役,最危險的一次,幾乎全軍覆沒……”

傅伯濤看著西沉的日暮,目光深沉,“只可惜,如今老矣。”

傅伯濤渾身散發出深深的無奈,他也曾意氣風發,也曾威震四方,可從來不曾像今日這般,連一個小小知府都鎮壓不住,這種強烈的反差,使得他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曾經得到過什麼,現在又失去了什麼。

“父親,”傅雪翎走上前一步,搖頭道,“在女兒心中,父親永遠不老,您還是當初威震四方的大將軍!”

傅雪翎咬了咬牙,在她心目中,傅伯濤永遠是個大英雄,不管他是否會老去,只要他在,這個世界即使再亂,都永遠有她棲息的一方天地。

傅伯濤回身拍了拍傅雪翎的肩膀,這段時間他才發現之前對傅雪翎的認識有許多是錯的,他這女兒敢作敢當,巾幗不讓鬚眉,只可惜了是個女兒身……不,幸好是個女兒身,傅伯濤忽然想,幸好傅雪翎是女兒身,這世界如此混亂,身為男子雖然難行,可卻依舊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兒女,傅雪翎嫁給了平靖,他相信平靖會保護好傅雪翎的。

“翎兒,你太要強了,有時候,也該學學你母親,任何男子都不會希望自己妻子太過強勢的。”傅伯濤意味深長的說道。

“啊?”傅雪翎愣了愣,不知傅伯濤如何又說到她身上來了。

“哈哈哈……”傅伯濤這幾日見多了傅雪翎強勢的一面,現在見她忽然露出小女兒的一面,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父親……”傅雪翎見傅伯濤笑話她,不由臉上一紅,她從來不知道,傅伯濤也有這般為老不尊的模樣,不過,這樣倒也挺可愛的。

夕陽下,父女兩個一笑一鬧,終於將白天的不愉快拋之腦後了。

大軍行進了兩日,終於到了京城之外,只是沒有皇上命令,任何軍隊不得擅自入城,傅伯濤便在城外安頓軍隊,等第二天一早進宮面聖,傅雪翎幫了幫忙,見沒什麼事了,便先行回琉王府去了。

傅雪翎騎著白馬奔至琉王府外,忽然就愣住了,琉王府外依舊掛著當初婚禮時用的大紅燈籠,現下已是戌時,燈籠泛著紅色光芒,竟還有著喜慶的顏色。

這樣呆呆看著,傅雪翎忽就想起了婚禮那天,她將平靖一人扔在這府門外的情景,那一天,她實在太不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