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翎臉色煞白,她喃喃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翎兒,你為什麼一定要阻止你父親出征呢?”平靖不解的問道。

“我……”傅雪翎頓了頓,她該怎麼向平靖解釋呢,那是她前世之事,說了平靖也不會相信吧,猶豫片刻,傅雪翎只好道,“夜楠此舉進攻來勢洶洶,我害怕父親領兵不敵,會受到責罰。”

平靖抱住傅雪翎,想要安撫她,輕聲道,“翎兒,你先鎮定一點,此去雖然兇險,但是我垣元兵強馬壯,未必就會敗給夜楠,你父親此去是立功的,你不必這般擔心啊。”

傅雪翎推開平靖,不滿的道,“什麼立功不立功?我只想要我父親平安!你根本就不關心我的家人,我看錯你了!”

傅雪翎心裡慌亂得很,只想著趕緊阻止傅伯濤出征,語氣便重了些,她說完轉身上了馬車,拋下平靖一人回了嶸侯府。

“王爺,是否要派人去將王妃帶回來?”侍衛走上前來詢問平靖意見,平靖獨立在府門外,看著實在淒涼,連他們都有些不忍。

平靖立在門外直至馬車不見了蹤影,才淡淡說了一句,“不必了。”

她如此擔心家人,若他再去阻攔,只怕會惹得她真心惱怒的,略站了會兒,平靖便轉身回了府。

傅雪翎坐在馬車裡惶惶不安,自想起傅伯濤出征一事就她就極度恐慌,她真的很怕家人再出什麼事,在這種情況下,她已經不能再理智的思考問題了,不管結果如何,她總是要試試的。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馬車停在嶸侯府外,傅雪翎趕緊下馬跑了進去,守門的下人見著她,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

“父親在家嗎?”傅雪翎邊走邊問道。

“在在在,宮裡的人剛剛傳旨走了,老爺還沒來得及出門呢。”下人開啟大門,將傅雪翎迎了進去。

嶸侯府裡到處張燈結綵,依舊是一片喜慶,傅雪翎心裡卻全然沒了喜意,她只想快點找到傅伯濤。

入了正廳,果然見家裡的人都在,傅伯濤神色自若的坐在上首,正交代著傅寒新好好讀書,見到傅雪翎,卻是一愣。

“你怎麼回來了?”傅伯濤凝眉看向傅雪翎。

傅雪翎今日才出嫁,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在這時候回家,更何況,他們的婚禮還是皇上親自主持,一日不到,她就跑回了孃家,豈不是不將皇恩放在心上?

“父親,母親”傅雪翎朝傅伯濤與章明悅福了福身,這才道,“女兒聽聞夜楠來犯,皇上派父親領兵上陣,一時擔憂,便回來了。”

“胡鬧!”傅伯濤一怒,抬手拍向了桌子。

傅雪翎知道傅伯濤為何發怒,便倔強的站在廳前,一句話也不說。

章明悅雖然也怪傅雪翎不懂事,但是見傅伯濤對她這般嚴厲,又有些不忍,便上前去對傅雪翎道,“翎兒,今日之事你確實有錯在先,聽孃的話,你先回琉王府,等家裡的事處理完了,娘再去看你。”

“不,我不回琉王府,”傅雪翎搖了搖頭,著急的傅伯濤道,“父親,此去前線必定萬分兇險,女兒求父親不要去。”

傅伯濤震驚的看向傅雪翎,他原以為她只是任性,沒想到還這般不懂事,一時間竟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傅寒新在一旁看的著急,滿拉了傅雪翎的手,勸道,“姐,你在說什麼呢,國家危難時刻,父親身為朝廷重臣,理當報效國家,怎能退縮呢?”

傅雪翎看向傅寒新,質問道,“即使是犧牲父親性命,也要報效國家嗎?”

“這……”傅寒新猶豫了,一邊是孝義,一邊是忠誠,實在難以選擇。

“即使是犧牲,也理應報效國家!”傅寒新不知道怎麼回答,傅伯濤卻知道,他看著傅雪翎,語氣堅定不已。

“身為垣元子民,受國家俸祿,蒙聖上恩寵,自當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國家有難,怎能貪生怕死!”傅伯濤字字鏗鏘的說著,傅雪翎是女子,他對她的要求不高,可是傅寒新身為傅家兒郎,絕不能在國家有難時退縮,傅伯濤絕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因此,趁著這個機會,傅伯濤言辭激烈的教導著傅寒新。

廳堂裡燈火通明,眾人卻全無睡意,傅伯濤的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澆醒了尚在迷霧中的傅雪翎,她這才明白,自己錯了方向。

前世她久經國家動盪,對垣元國的皇室已經失望透頂,今生從重生開始,她就刻意的避開了提及國家大義的事,她只想著保護好自己家人,只想揭開那些帶著面具的小人的真面目,只想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卻忘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垣元國強大,國泰民安,不被外敵入侵的基礎之上。

若國之動盪,民何以安呢?

傅雪翎一時間明白過來,整個人都有些無措,她差一點,就限自己父親於不忠不義之中了,她差一點就親手毀了自己的家。

傅雪翎猛然向傅伯濤跪下去,淚流滿面道,“父親,女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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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伯濤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之前氣惱她的任性,可是見她知錯就改,到底還是不忍心責罰她,便擺了擺手道,“你尚在年幼,為父不會怪你,只是今後,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了,知道嗎。”

還好今日傅雪翎是在嶸侯府說出的這番話,若去了別出如此說,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傅雪翎點了點頭,卻依舊跪地不起。

“翎兒,你父親已經原諒你了,你趕緊起來吧。”章明悅看了看傅伯濤,確定他已經沒生氣了,便向傅雪翎使了使眼色,讓她趕緊站起來,畢竟如今天涼,跪久了對身體不好。

眾人看向傅雪翎,只見她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只倔強的看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