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那夜的事情怎麼可能有很多人看見,他明明用心防範了……

難道說?

工部尚書瞳孔一縮:“難道說你們跟蹤我?”

“呵呵呵呵,”傅雪翎掩面笑的花枝招展,聲音卻無比冰冷:“大人也未必太拿自己當回事了,那夜的事,只不過是因為陳王殿下星夜出門,我怕他出什麼事,才讓人暗中保護,誰知道,竟然發現了大人您和他的關係。”

原來是陳王。

工部尚書知道對方握有鐵證,這一次,縱然是誰,也救不了自己了。

傅雪翎見這老頭的氣勢瞬間癟了下去,就知道她剛才的誅心之計起了作用。

只要能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剩下的就好解決了。

於是傅雪翎沉默了,專心的著桌上一個最不起眼的粗瓷茶杯,好像是什麼沒見過的瑰寶一般。

一時間,牢房裡靜的可怕。

工部尚書呆立當場,看著面前眉目如畫的女子,幾次想要出聲,卻都給憋了回去。

他無從開口。

自己的把柄已經被人牢牢的攥在掌心裡,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跟人家談條件。

工部尚書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那天琉王來家裡,還不如就應了他。最起碼犧牲自己一個,還能保得一家老小。

現在自己這不就成了敬酒不吃吃罰酒,自己挖了個坑給自己跳麼。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傅雪翎起身:“想是牢頭來了,大人在此好生將養吧,小女子告退了。”

工部尚書沒想到傅雪翎還真就要走,心中一急,伸手將傅雪翎攔住:“公主,公主,老臣還有話說……”

傅雪翎好整以暇,此時牢頭已經快要走到這間囚室了,只見這老頭像是下了什麼狠心一般,撲通一聲跪在傅雪翎跟前道:“老臣犯下大錯,已經無法彌補,但是素聞公主心地慈悲,還請公主寬宥老臣家人。”

傅雪翎的心中舒了一口氣,嘴上卻不敢放鬆:“大人說的這是哪裡話,國有國法,小女子區區一外姓公主,何來的本事?”

工部尚書此刻哪裡還有別的辦法,只能以身伏地,頭如搗蒜道:“只要公主保得我全家老小性命,老臣……全憑公主吩咐……”

最後這一句,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這一句,可是把他這條老命都交代出去了。

傅雪翎的心徹底一鬆,伸手將這位老者攙扶起來,聲音也柔許多:“大人,不必如此。琉王殿下原本就打算寬恕您的家人。您也無需聽誰的吩咐,只說出實情就好。”

工部尚書點了點頭,這時牢頭已經過來了,傅雪翎淺淺一笑,復又將披風蒙在頭上,跟著牢頭出了天牢。

天牢外,嶸侯府的馬車在一旁的樹蔭下等著,春曉迎上來幫她解了披風,傅雪翎一掀簾子,一雙大手便將她攬了過去。

為了避嫌,平靖沒敢乘坐自己的馬車,只躲在傅雪翎的車中。

傅雪翎這一去這麼久,他左等右等,早就心急了。

“你快放開……”雖然知道每一次的掙扎都是徒勞,傅雪翎對這個披著琉王外衣的大還是完全無法苟同。

溫香軟玉在懷,平靖才捨不得放手。

他將鼻翼埋在懷中人如瀑的長髮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恩,夏日裡用茉莉水梳頭,香味清冽悠遠,果然夫人的心思奇巧。”

傅雪翎掙脫無果,任命般的靠在了平靖懷裡。

“那老頭已經認命了,只是要求我們能夠保護好他的家人。”

平靖冷笑一聲:“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冷不防腰間被一隻小手狠狠的擰了一把,平靖無奈的抓住那隻手:“好好好,禍不及家人,我懂。”

依照傅雪翎的推測,平栩不會善罷甘休,在刑部審理結束之前,這位工部尚書還是要好好保護的,畢竟不能讓他莫名其妙的死在天牢裡。按上個畏罪自裁的名頭可就死無對證了。

第二日傅雪翎剛起,春曉就過來傳話,說是昨晚的刑部天牢裡出事了。

有幾個黑衣人夜闖天牢。還好琉王一早就派人埋其中,更是有傅雪翎設定的毒粉陷阱。

那些人自然有去無回。那位老大人也沒有傷到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