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剛要接過,傅雪翎便上前一步,擋在了她前面,“你先吃。”傅雪翎冷冷出聲,語氣犀利,面上鎮定得全然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

“翎兒,不得無禮!”傅伯濤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榻旁的江湖郎中,輕喝出聲。

傅雪翎不為所動,再次冷冷啟口,“你,先吃。”慢慢邁步到他邊,面上劃過一絲冷笑,“怎麼,不敢嗎?因為,這藥丸裡混有毒粉。還是因為,那人叫你做事的時候,沒告訴你會有試藥這一節?”最後一句傅雪翎聲音低不可聞,但她確定面前的人聽到了。

江湖郎中神一凜,眼睛滴溜溜地左右瞟動,當即隻手一揮,將手中的藥丸擲了出去,一個翻便想破窗而出。

傅雪翎雙手環,站在原地,嘴角浮起一抹譏笑,“想跑?沒那麼容易。”手掌鳴拍三聲,百名衛便手持長劍,齊刷刷地出現在窗外,將整個屋子團團圍。

江湖郎中神一滯,瞬間露出陰狠之,往後退了兩步,雙手緊緊握拳準備迎zhan。

傅伯濤站在一側,像是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般,高聲呼著,“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前排的衛聽到命令,立馬衝進屋來。神警惕地將江湖郎中圍在中央,一番拳空鬥,玄飛劍舞,江湖郎中迫於不敵眾,終是敗下陣來。

“侯爺,刺ke已經就範,是否現在送至大理寺?”江湖郎中被衛挾制著,被迫雙膝跪於地,眼睛直直地瞪著傅雪翎,眼怒火。今天若非這個小娃搗亂,他就已經成功了,如今事敗露,怕是活著回去,主子也不會饒過他的。

傅伯濤驚魂未定地向前邁了一步,定了定神,“不用,暫時將他收押到侯府的地牢裡,稍後審問。本侯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與我嶸侯府過不去,非要痛下殺手。”

江湖郎中雙眸低垂,忽而瞬間睜大,一股腦兒地用力掙脫開後衛的束縛,從袖下摸出一把藥丸,一口氣全吞了下去,不過剎時,便七竅血,倒地亡,死時,雙眼直直地瞪著傅雪翎,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甚是可怖。

是,星辰皓宛,傅雪翎回到間,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覺得頭疼眥裂。

像是做了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夢醒,一切都並未發生,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皇后,旁坐著的是她最愛的那個人。然而夢醒,當她一次一次使勁掐著自己的皮肉,傳來真實的痛感時,她才幡然醒悟,一切都已然發生了,無法再回頭。

前世種種,有如走馬觀般盡數顯現,及至眼底,卻讓傅雪翎心充盈著憎恨與不。她突然明白過來,在這弱肉食的世界裡,若非人死便是她亡,世界從不會因為她是一個弱者而對她多加垂憐,反之,她便是站在高睥睨眾人的者,沒有誰能用任何理由來傷害她,她需要的,也從來不是眼淚。

,已深了,桌前燈芯如豆,一陣風輕拂而過,燭光映進子的眸子裡,像一圈圈暈散的漣漪。傅雪翎看著燭火,無聲地笑了,今之後,便是全新的一個開始……

幾場秋雨提前迎來了早冬的寒意。

十月,長主府中新進了一批名貴卉,為此,昌平主特在主府中大設長平宴。宴請京中各貴夫人小,王孫貴胄,以及宮中與之交好的幾位嬪妃前來共賞。

宴會請柬送至嶸侯府時,傅雪翎興趣懨懨,倒是嶸侯夫人欣喜萬分,好說歹說非要拉著傅雪翎同去,傅雪翎也不願擾了母親的興致,還是微笑著點頭應了下來。

深秋的天氣,空氣中透著幾分溼意。主府還是如昔日一般,錦繡榮華。府中,賓ke雲集,管絃聲聲鼓樂齊鳴,觥籌交錯間,有姿曼妙的舞長袖掩面,施施然踏上雲臺,開始了蹁躚起舞。

傅雪翎隨母親四下走了一圈,向各貴夫人禮貌問好後,便尋了一個角坐下,自顧地品起了香茗。這般宴會都有一種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在裡面,出去開始這一圈見禮,剩下的時間都是年輕人在一塊,長輩在一塊。有利於小輩交,甚至很多別人看作是佳天成的因緣都是在這樣的聚會上促成的。

“聽說,今日的宴會,宮中的王爺皇子都收到了邀請,不知,琉王殿下會不會來。”

“別痴想了,殿下協助皇上理政務,日理萬機地,哪兒有那閒工夫來參加這等無聊的宴會,況且琉王殿下薄淡,聽說,琉王府中一個侍妾也沒有,就算來了,你我恐也只有遠遠看上一眼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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